儲青蘅頓了一下,說:“要論奪位,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甯王的勝算更大,襄王的實力我沒有看出來。雖然有整個洛南支持,但是甯王背後也有遼北,遼北可是和洛南實力相當,要打起來隻怕會兩敗俱傷。先不說朝中左相一黨都是支持甯王的,光是趙貴妃受寵至此,皇上的偏愛是太子都沒有的。這要如何去争?”
“夫人果真聰慧,什麼都看得清楚。”殷恒煦看着儲青蘅笑道,眼裡閃爍着精光和欣賞。
“眼下,我們确實勢單力薄,但是師兄早已在朝中各個地方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不然你以為疫病的事怎麼可能輕易地躲過那些監軍和巡查禦史的探查。就連此次我出兵青州也是他有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把青州掌握在我們手中。别看青州糟了兩年的災荒,其實這半年來已經有了一些好轉,春天的時候也下了幾場小雨,要是青州的知府有能耐并走些實事,青州早已慢慢緩過來了。但是這其中有人搞鬼,才導緻青州變成如今這樣。”
儲青蘅點點頭,說:“青州的土地格外肥沃,産糧多,若是能拿起青州并改善青州的情況,糧食倒是不用愁了。可是青州的治理不是短時間内就能見效的,更何況這秧苗插下地也需要好幾個月才能有收成呢。難不成,這會是一場持久的戰役?”
殷恒煦點點頭:“這是我們預料到的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盡管青州短時間内不能提供給我們想要的東西,但以後有的是大作用。至于我們現在要用的糧食和物資有别的地方可以得到,但是需要錢。”
“所以就找到了我?”儲青蘅有些不滿地問道。
“是,我們确實需要儲家的助力。不僅如此,我們還需要你幫我們對付陸家。陸家是大胤的首富,因為有了頹勢,陸寒舟才想要通過甯王來提振陸家。甯王本就勢大,有了陸家的支持那就是如虎添翼。師兄看重你,可能也是因為你能搶走陸家壟斷的絲綢生意。”
聽到這,儲青蘅忍不住嗤之以鼻:“這意思是需要我來對付陸家?哈哈哈...既然你們謀劃已久,計謀手段了得,對付一個陸家何其簡單。派人把陸寒舟殺了豈不幹淨?陸寒舟是陸家的掌舵人,他一死,陸家就跨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瓜分陸家的财産,哪怕隻得到一成,那也是驚人的财富,可以辦很多事情了。”
“你的想法确實不錯,但是陸寒舟現在不能殺。至于其他的,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日後自會見分曉。”
兩人又說了一些,也已經很深了,儲青蘅原本就還在病中,此刻怎麼也熬不住了。
見儲青蘅躺下要睡,殷恒煦也作勢要更衣上床,但是儲青蘅立馬開口阻止道:“話雖聊開了,但是我的氣還沒消,我不想跟你睡。而且你沒沐浴,進來身上帶着一些酒氣,這樣你就更别想上我的床了。幽蘭,給世子整理好鋪蓋,他今天睡外間。快把世子爺請出去吧。”
“哎。”
殷恒煦自治理虧,自覺出去沐浴更衣,然後在幽蘭準備的鋪蓋上睡。
此時躺在屋頂上的雲翳不斷啧啧出聲,歎道:“原本以為世子剛剛和世子妃說清楚了就能和好了呢,沒想到連床都上不去,唉,真是難得一見啊!啧啧啧啧...”
“你小聲點吧,小心被世子聽到。”旁邊的江堯提醒道。
“那行,咱們也去歇着去。”說完就翻身下地。
第二天一早,殷恒煦就去縣衙了。儲青蘅的精力沒有殷恒煦的好,因為昨晚沒睡好,所以就起得晚了一些。
到了晌午,儲青蘅正等着吃午飯呢,殷恒煦就回來了。
殷恒煦回來看到餐桌上一桌豐盛的飯菜還沒有動,儲青蘅也坐在一旁的茶幾上看書,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他勾唇淺笑,然後走到餐桌坐下,說:“蘅兒這是在等為夫回來吃飯嗎?”
儲青蘅放下書,走到餐桌上坐下,說:“世子倒是來得巧,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吃飯呢。”
殷恒煦拉過她的手又端詳了一下她的臉,看她起色好了很多,才說:“外邊的飯菜哪有你這裡做的好吃。你會調教人,你的人各個心思玲珑,這手藝怕是比皇宮的人也是不差的。”
儲青蘅被他的這一頓恭維給哄高興了,說:“既然世子爺都這麼說了,就趕緊開飯吧,可别辜負了這麼好的手藝。”
等幽蘭把最後一個菜上齊,兩人就開始吃飯。正吃着,殷恒煦問儲青蘅:“你之前說的這兩天要回京的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儲青蘅回,“盡管青州的生意因為匪患受到了影響,但是還有能辦事的人在處理,且你收複青州爺需要時間,我留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事,不過平白浪費時間罷了。其次是我出來的時間太長了,女子終究不比男子自在,公公婆婆肯定是生氣的,府裡和生意上還有事情需要我。”
她沒說的是,她回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襄王奪嫡的事。
“既如此,我會繼續讓人護送你回去。爹娘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多擔心,他們隻是愛恪守那些繁文缛節罷了,我會寫信回去,讓他們不要為難你。若是他們真要為難你,你就去找祖母,祖母為人直爽,又疼我,想必是會幫着你的。我想在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府裡的事希望你多擔待一些。”
殷恒煦說着給儲青蘅夾了一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