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穿過薄紗微小的孔洞照射進來,床上的人感受到光亮,漸漸轉醒。
殷若宜坐起身撩開紗帳,一個臉生的姑娘走上前來詢問:“小姐可是要起床了?”
還有一點迷糊的殷若宜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後開口道:“我的貼身侍女玉琴呢?”
那姑娘回答:“玉琴姑娘昨晚和小姐一同跪着,今日行動不變,夫人說今日免了她伺候,讓她歇着,所以今日由奴婢伺候小姐起居。我是一直在這院子裡伺候夫人的丫鬟,小姐叫我楓兒就好。”
聽到自己的侍女行動不便,殷若宜有些擔心,便問道:“那玉琴的腿沒事吧?”
楓兒一邊給殷若宜穿衣一邊回答:“玉琴姑娘沒事,昨晚睡前擦了藥,過一兩日就沒事了,小姐别擔心。我們夫人說,小姐你的身份尊貴,且又是初來青州,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不便喚您郡主,都稱呼您為小姐。”
“蘅姐姐有心了。”
殷若宜穿戴整齊被丫鬟攙着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看見日頭正盛,忍不住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要到中午了。”
“啊?”殷若宜有些意外,“我睡了這麼久啊?怎麼沒人叫醒我啊?”
楓兒立馬安慰道:“是夫人說小姐一路趕路,有些累着了,就囑咐我們不要吵醒您,讓您好好休息。小姐,快中午了,您午飯是在房裡吃還是到用膳廳去吃啊?”
殷若宜想了想說:“我這剛起床也不急着吃,等我大哥和蘅姐姐回來,我和他們一同吃吧.”
“世子和夫人一早就出門辦事去了,他們中午不回來吃午飯,所以小姐您不用等。”
殷若宜心裡有一點點失落。
楓兒挺會察言觀色,見她此神色便開口安慰:“世子出門之前說,您的腿不方便,這兩天就先到府裡好好養着。等您腿好了,夫人得空就可以帶你到城裡四處逛逛。我們夫人讓人在西郊的山坡上種了成片的花,可美了,小姐到時候可以去遊玩賞花。這兩日小姐若是覺得悶,奴婢可以帶着您到院子周圍走走。”
“好。”殷若宜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
儲青蘅戴着帏帽跟着殷恒煦到施工地上看修建進度和情況。
“你們的進度還是很快的,這才幾個月的時間,都快修到一半了,而且看着質量不錯。”
殷恒煦歎了口氣,說:“這是趕工趕出來的,時間緊迫,耽擱不得。為了讓這個工程能夠世世代代造福青州百姓,質量上也不敢放松,不然還能更快一些,很多時候為了能快一點,大晚上舉着火把也得輪換着幹。”
儲青蘅聽着,有些心疼。她拉起他的手細細看着,說:“怪不得你這手上全是各種細小的傷口,當真是幸苦了。這要是讓婆母看到了,她得心疼死。”
殷恒煦神色微變,說:“那就别讓她知道,省得她傷心。而且我在戰場上大大小小的傷都受過,比這嚴重太多了,這算什麼。”
儲青蘅不忍就這個話再說下去,就轉移了話題。
她看着旁邊堆着的石料,說:“這些石頭可都還好用嗎?”
“很好用,很結實堅固。我也找了其他的石料商人,他們要麼是沒有這麼好的料,要麼是供不起這麼大的量,要麼是價錢太貴。我在這方面不如你,所以還是得找你來才能更快的解決問題。而且現有的石料快用完了,要是供應不及時,我們就得停工了。”
儲青蘅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不過短時間内要重新談一個這麼大的訂單也不容易,我還是得去看看那個尚興邦到底是為什麼中止了這個合作。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停工的問題,我讓我的下屬找了一家規模還不錯的商戶先供着。他們家的質量和這是一樣的,隻是價錢沒這個便宜,多出來的那部分錢由我出。”
聽到她要再出錢,殷恒煦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說:“你已經把青州的産業都投進來了,如今不僅要你來幫忙,還要再要你出錢,我心裡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了。”
儲青蘅笑了一下,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說:“所以說你多幸運娶到了我這麼好的夫人,你以後要是敢對我不好,我會一筆筆記着,到時候讓你通通還回來。”
殷恒煦抓住她的手,笑着說:“我人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樣,不都任你處置?”
儲青蘅有些臉熱,說:“好了,不鬧了,說正事呢。那尚興邦願意以這麼低的價格與我們合作,主要是他在落魄時我們曾幫過他度過難關,他記我這個恩情,我再去找他談談,應該問題不是太大。而且你也不要再為這個錢的問題而心生愧疚。我是自願入局的,很多時候投資都不一定能有多大的回報,這是正常的。等到日後功成,這個回報我自會向殿下讨。”
這時江堯來禀報說午飯做好了,讓他們去吃午飯。
聞言,儲青蘅拉着殷恒煦的手往前走,說:“走,我也餓了,讓我看看你們的午飯是什麼樣的。”
“這裡的飯菜粗糙得很,怕你吃不慣。”
儲青蘅滿不在意,說:“我又不是天天吃,就吃個新鮮,沒什麼的。”
儲青蘅也是真的不嬌氣,把自己碗裡的都吃完了。平時殷恒煦在這裡都是和衆人同吃同住的,今天儲青蘅在這裡,所以飯菜做得稍微好了點,但是也沒好到哪去。
吃過午飯,殷恒煦便把儲青蘅送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