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焦急地搓着手,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門口你。原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手上卻滿是老繭。骨瘦如柴,佝偻着背。
顧歲寒面色一怔,心中五味雜陳地坐在徐可旁邊。深吸一口氣道。
“你就是徐可吧,可以再說一說你小時住在亭雨村的事嗎?”
徐可一時沒吭聲,眼神怔愣了片刻。扯開微微幹澀起皮的嘴,麻木地道。
“我自小就住在亭雨村,村民人都很熱情好客。也就是這個原因,害了我們一整個村。”
“天成三十二年,那年我七歲。申月中旬,那日我記得很深刻,難得亭雨村下着前所未有的大雨。而後來了二三十人,還有幾輛镖車。村民很是好客,得知他們要住一晚,便迎着他們進去。”
徐可頓了頓,手用力帶過鼻子,繼續道。
“那時候,我和幾個玩伴喜歡鬧騰。下着大雨,也要背着父母,出來玩捉貓貓。我無意間進到他們放镖車的房間中,出于好奇,我打開一輛看了看。兩側散落的全是糧食,其他的都是一袋一袋裝的。我不以為然,出來後就當無事發生。”
“可誰知道,”徐可講述時,實在沒忍住眼淚,抽搐道,“幾日後,就有十幾二十幾的人來屠村。我家住在山腳,我娘拖住他們,我這才跑上山,躲過一劫。”
述說完過去的經曆,一時間屋内沒人說話。徐可把住顧歲寒的手,毅然決然地跪下。
“公子,求你了。還亭雨村一個公道吧,這些年,我東躲西藏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把這一切一一道出。”
“求你了。”說完,頭狠狠地磕向地磚,一下又一下。起來時,徐可的額頭已經泛起紅絲。
“我會盡我所能還你們一個公道。”顧歲寒将少年拉起,滿是堅定地向少年保證。
徐可早已泣不成聲,很是激動地點着頭。
待徐可情緒緩下,顧歲寒便開始詢問一些細節。
“徐公子,運送镖車的人穿着如何?屠你們村的人穿着又如何?”
“運送镖車的人,幾乎都是百姓會穿的布衣。但他們個個高大威猛,訓練有素,格外聽其中一人的話。至于屠村的人,他們都穿着黑衣,我想應該是夜行衣。我瞥到過他們脖子後面有一個黑色圖騰。”
“圖騰?”顧歲寒抓出着兩個字,困惑地問着。
“對,镖車的人就沒有。圖案像是狼的獠牙。”
顧歲寒沒再回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白越修了解他,一看便知顧歲寒心中有着想法。就接下話口,問了幾個問題,便出了院子。
“全媽,這些天你好好照顧徐公子,過幾日我再來。”
全媽诶的一聲,答了下來。白越修轉身帶着顧歲寒坐上馬車。
馬車才開始啟程,顧歲寒就提出自己記憶深處的一件事。
“獠牙的圖騰,我記得我舅舅手中就有一封信,上面就有這個圖騰。隻不過,那信已經被燒的那塊角落。”
“那說明孟叔的死也可能與屠村的人幹的。”
顧歲寒不敢肯定,但舅舅的死絕對與屠村的人脫不了關系。
圓月高懸,細風拂過綠樹,迎上沐時夢的臉龐。沐時夢雙手撐在窗前,遠眺高樓。
“66,我想回家了。”
“夢夢,馬上就能完成任務了。你再咬咬牙堅持一下。”
“66,我已經來這快三個月了,任務進度還不到五分之一。也不知道這比試可以過嗎?要是過不了,我也沒什麼地方能去打聽這穆觀靈啊。”
沐時夢有些喪氣,她實在擔憂任務完不成,導緻她回不了家。即使家裡沒人等她,她也覺得比這安心多了。至少不用擔心比試不過,任務不成。
沐時夢越想越後悔那日為何要看小說,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現如今隻能靠966畫的大餅堅持下去。
“夢夢,其實你也可以把這兒當做是你的家。比試不過,我們也肯定會有辦法的。俗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
沐時夢吸了下來鼻子,苦笑道。
“這不是我的家,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去的。966,你别小看我。”
沐時夢對着窗外傷感後,也知道無病呻吟是最為不用的。又坐回書案,開始看着賬簿。
隔日一早,沐時夢便早早到了二堂西廂。何沫沫見到沐時夢,就抓着她的手,急沖沖地來到一榜單前。
“昨日的成績出來了,你快看看。”
沐時夢被何沫沫帶着擠到最前面,幾眼掃了榜單後,就仔細地尋找自己。
第十三名,參加三輪的人一共就二十三人。沐時夢昨日回去後,心中不安越發強烈。今日看到成績,心就像被判了死刑一般,狠狠地墜了下去。
步履艱難地離開榜單,回到座位,還要等待下一場比試。沐時夢欲哭無淚,手裡拿着賬簿,裡面卻一個字沒看進去。
沈行蘭靜着腳步,走到沐時夢身邊。
“術業有專攻,你前面的幾名大多都是我們大堂東廂的人。我們本就做這些,定是會比你們門外漢考得好。”
沈行蘭這一出聲,把沐時夢還給吓了一跳。沐時夢聽見沈行蘭的話,還有幾分詫異。畢竟認識沈行蘭這幾日,她鮮少開口,更别說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