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母親不見了。巧了,我手裡正有一字條寫這此事。”
顧歲寒少見地起身,将手上字條遞到葉書學手中。
葉書學展開發皺的字條,幾眼就掃完字條中的内容。
在葉書學的狼狽之下,顧歲寒意外呈現的格外不慌不忙。
“本官就好奇了,要是你的字條,為何會送至沐時夢幾人屋子。”
“還有什麼往事啊,葉公子。”
說着後半句的時候,顧歲寒蹲下身,平視着葉書學。
葉書學對上顧歲寒幾瞬,便敗下風頭地垂頭。
“前幾任縣長住在那屋中。我并不喜西邊,家中也有母親要照料,就自作主張地搬離衙門。”
“那何往事啊。”
顧歲寒像是怕葉書學閉口不談,專門提了一嘴。
葉書學憤恨地擡起頭。
“顧侍郎,你不都知曉嗎?”
顧歲寒驚訝地張開口,像是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要不是這眼裡還藏着幾分戲谑,就被他混了過去。
葉書學也顧不上高低尊卑,自顧自地站起來。
“你這字條的紙一摸便知是澄心堂紙,這小小星竹縣可沒這種好紙。顧侍郎,做事也要做全些啊。”
當下葉書學的質疑,顧歲寒一點也不驚奇,甚至這事就是他計劃之中一般。
“葉公子,你也沒我想象中那麼蠢笨嘛。”
葉書學哪還受得了這話的刺激,将這段時日學的功夫全使了出來。
可葉書學畢竟是初學者,那比得上老手顧歲寒。
顧歲寒側身躲過,易如反掌地就壓制住葉書學。
葉書學不甘心地掙脫,卻實在掙脫不過。
顧歲寒刻意壓了幾下,就将他甩開。
“葉公子,不會武算是你少見的缺點了。”
葉書學還想湊上來攻擊,顧歲寒覺得無趣地躲過,坐回主位。
“顧侍郎,你的手段未免太卑劣了吧。”
“葉公子倒是提醒我了,要不是你先想出這法子,我又何故如此呢。”
葉書學心虛地躲開顧歲寒的眼神,顧歲寒也不在乎葉書學的反應,繼續地道。
“前日我去這亭雨村以為被人所害,葉公子,你可知道這是為何啊。”
葉書學沒回話,顧歲寒也沒想葉書學接話,又道着。
“本官确實在京中樹敵頗多。可前日那些賊人卻有意思,竟對這亭雨村後山如此的了解。你說此事古怪不古怪。”
葉書學依舊沒回話,顧歲寒也不惱,停頓片刻,接着道。
“我原以為是齊城主的人,便在來的路上刻上标記。但凡去過京城的人,一看便是我的标記是肯放人的。可那些賊人依舊在山裡,不曾離去”
“接下來,葉公子你也猜得到是誰做的吧。”
葉書學不甘示弱地回道。
“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顧歲寒舒坦地向後靠在椅子上,帶上幾分不解。
“你為何要針對我。要知道我可是戶部侍郎,有的是法子能整治你。”
葉書學也不再演,神色狂妄。
“你太礙事了。我真不理解你為什麼要插手高價鹽的事,這與你一京城人有什麼關系。反倒擋了我的行事。”
“放肆,你就不怕我要懲戒于你。”
葉書學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要真想,早就這麼做了不是嗎。”
顧歲寒聽這話,也不氣惱,把玩着椅子凸起的雕刻。
“所以,高價鹽與你師傅一事有什麼瓜葛。”
葉書學并未驚訝于顧歲寒能發現此事,恰恰相反,他反倒奇怪于顧歲寒竟隻查到了這。
葉書學沒說話,顧歲寒好心地幫他補充了些過往。
“你自小就拜星竹縣縣長為師傅,無端被軍饷舊案拖累,含冤而死。你定想調查當年的真相,與我為伍,是最好的選擇。”
“你”,葉書學像是挺罕見什麼可笑的事,哼一聲,“你為什麼要摻和此事。”
“我舅父就是在這事運輸軍饷的官員。在運輸的過程,我的舅父被人殺害了,我的母親從此抱病不起。你也有母親,你應該也明白看着自己的母親越發虛弱,心裡是什麼滋味。”
顧歲寒脫離過往的事,眼底清明地看向葉書學。
“我必須查出真相,平我舅父冤魂,令我母親安心。葉書學,我想你也是如此吧。”
葉書學盯着顧歲寒的眼睛,顧歲寒前面講述的話,一眼便知并無欺瞞。
葉書學豈會不知這種感受。他的師傅被人冤枉,扣入大牢。臨了時,還在擔心此事會不會牽扯到自己。
葉書學深出一口氣,眼裡蘊着一片濕氣。
“你想知道什麼。”
“高價鹽與此事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