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燈泡這種事兒,當然得call專業的物業來,她雖說心靈手巧,但跟電有關的,她可沒這膽子,于是小君同學老老實實地跑到了後面的小區,把人師傅喊了過來,一來二去,換完燈泡,不約而同,兩人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來。
煮開了泡面,卧了蛋。
“開飯。”
暴風吸入後,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心想還是得安慰一下今天某個被吓壞的小朋友,天晴讓小君選四個她喜歡的甜品,送給室友,當宵夜或者是明天的早餐。
這人老嘟囔着自己平日裡忙着打工,孤獨寂寞沒朋友的,分明就是懶,一點兒也不懂的花些心思在人際關系上。
天晴哼着小曲兒,給她裝袋。
“來,拿着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君上下打量着天晴,剛出去那麼會功夫,咋感覺一回來這人心情好的不得了,難不成有豔遇。可是方圓幾裡,就也沒見過什麼帥哥呀!
再者說。
“你,什麼時候那麼大方啦!”
迎頭一個暴擊,疼的她哇哇叫。
“沒大沒小的,不要就算了。”
天晴作勢就要奪過她手裡的袋子,小君一個轉身,嘴裡求饒,“别别别,我錯了,天晴姐人美心善,大方至極。”
“這還差不多。”
天晴松了手,“你呀!要有心,倒是給我宣傳宣傳咱們的店啊!喏,多拿幾張咱店的宣傳單,跟你們的同學們推廣一下。”
“好。”小君就知道世間哪有免費吃白食的好事,“給你推還不成嘛,多給我幾張,我啊一定賣力吆喝!”
孺子可教,那行吧,放你早點回去。
“明兒早上有課,下午來哦,我要趕作業的話就還要晚點。”
“好,去吧去吧。”
這個點,她走到車站應該剛好能趕上一班公車。
小君一離開店裡就剩天晴,她一個人洗洗弄弄,簡單整理後關了店門,辰星引路,回家的路總是走得很安心。
60平的小居,一個人住的也很溫馨惬意。
洗漱後躺到床上,腦海裡突然閃現了今晚偶然遇見的那個女生,她說她叫雲藍。
“雲藍。”在睡夢裡叫了她的名字。
————————————————————-
品着紅酒,聽着La Vie en rose,多麼有情調的生活。作為老年人望塵莫及啊!雲藍給來者也倒了一杯,親手端到他面前,“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
她注意到,他終于給他自個兒換了一身行頭,量身定做的西裝襯得年輕了十歲,很精神,看着真不錯,挺欣慰的,看來上一回争論,最後還是聽進去了她的建議。
活在這一世,就得跟上現世的節奏。那一年,早就塵歸塵,土歸土!
“有個事挺急的,找你幫個忙呗。”說話的人舉起酒杯敬了一下。
“莫平叔。”雲藍禮貌地喚了一聲,回敬,一口幹了杯中酒。
“說吧,我做好準備了。”
“倒也不用那麼嚴肅。”莫平将事情娓娓道來。
“這麼說來,A市同C市相鄰,很有可能,他也會匿藏于A市。什麼來頭,蘇禾的白絹都卷不走他?”雲藍有了興趣。
“你很清楚,人死後會變成孤魂野鬼一直遊蕩在人世間的,通常都是因為一開始心裡還殘有執念,你的劍剛好能一劍斬斷他們在人世間最後的一絲牽扯,讓他們去到該去的地方,斬獲新生,重新開始。”
點了點頭。
孤魂的記憶是短暫的,在已經不屬于他的世界裡飄蕩着,很快他原有的記憶就會消散,沒有了記憶卻隻剩戾氣和執念,成了厲鬼,極度難纏,甚至會去吞噬其他的鬼魂,變成一個大麻煩。
不過通常是不會讓他們走到這一步的,這也是雲藍這些人存在于世間百年千年的意義,通俗點說,職責所在。
蘇禾出了名的工作狂,在她的地界會有厲鬼出現?有些不可思議。
“沒什麼奇怪的,凡事總有意外。你要是撞見了,出手早點送他走。”莫平怕了拍雲藍的肩,“但也要小心。蘇禾都搞不定,怕是不容小觑。”雲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自當會對她多一分關心。
雲藍卻是一臉好興緻,再次給彼此的酒杯倒滿了酒,要不怎麼說他們是一個時代共同走到現在的人,“知我者,老莫也。”
“來,幹一杯。”
她真是覺得日子越發無趣了,近日能讓她心裡起波瀾的,大概就是山頂下那家甜品店的蛋糕。眼下正愁怎麼打發這悠悠歲月,可不,就有事兒做了!
“你知不知道我都看起了哲學。”
活了那麼久,經曆過也看過很多生死離别的人了,竟然還需要讀哲學來理解生命。
“後悔了?”莫平望着雲藍的眼神裡有些心疼,“怪我。當年草率了!”
後悔,其實在後來的這些年裡,她也問過自己很多遍,到底後不會後悔?她擁有了凡人沒有的能力,她有了在她那個年代君主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她有無盡的财富,隻是……隻是……
脖子上黑色印記,就是她和地府簽的永生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