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凝視着她的臉，一些困惑已久找不到的答案，似乎隻要望着她，楚檸就都明朗了，隻要看着她，就這樣一直看着她。

眼眶裡蓄了淚，湧了出來，滑過了臉頰在下颚滴落，顔汐張開了手掌，幾滴淚就落在她的手心。

“你哭了。所以你就是舍不得我的，對嘛？”

“是。”

楚檸根本說不出否定的答案，當她聽到顔汐說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很心疼，卻也有一絲竊喜，她必須承認，她很早就習慣了顔汐的陪伴。倘若她真的回到家裡，那麼身份懸殊之大的她們兩個，這一生想來也不會再有見面的可能，真若再也見不到，光是那麼想一想，心裡就苦澀難耐。

可為了自己的私欲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萬一出了意外再害了她的性命…

“不要傷心了。”

看她憋着不出聲，眼淚卻嘩嘩的掉落，顔汐無法，隻好用力地抱住她，希望可以給到她一些力量。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但是楚檸你聽好了，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是我的選擇。凡事隻要是自己做的決定，不論将來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我也相信，不管是老白還是點點，即便沒有走到最後都不會後悔和你相識相伴。你不要再苛責自己了，生死有命，你已經盡力了。”顔汐輕輕地一下一下拍打着楚檸的後背，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肩頭哭個痛快，宣洩出來就好了。

深夜裡，兩個人撿着重要的收拾，随後便悄無聲息地一起離開了。憑着記憶，楚檸又尋了一個山頭，山洞裡清理了許久，直到天際泛白，才終于像個能住下的樣子。

忙活了半夜，疲累卻很快意。

毯子先鋪好，兩個人也順勢躺了下來，頭靠着頭，天塌下來，都晚點再說吧！

一覺睡醒，已然是下午了。

向外瞭望，天空依舊混濁的不成樣子，沒什麼好看的。

楚檸隻是感慨，她還真是有運道，次次驚險次次卻都過了關。

現如今牆外的許多人，都沒有如此的幸運。他們會被怪獸踏成肉餅也可能被軍隊的機關槍掃成篩子。

她又思念起點點了，世間有多少孩子，會像她一樣，再也不能長大，永遠是兒童的模樣。

又到了夜半，顔汐用胳臂撞了撞旁邊的人，“喂，你睡着了沒？”

“怎麼啦，你也睡不着。”

于是，兩人坐了起來，袋子裡有兩瓶酒，倒了兩碗，喝上了，夜還長，酒意慢慢上頭很自然的就打開了話匣子。

楚檸和顔汐又興緻勃勃地翻出了兩張大餅，沾着辣醬，跑路的時候食堂的好吃的沒少順走。

“說說吧，你有什麼心事？”顔汐總是循循善誘。

楚檸突然被辣醬嗆了一口，猛灌了一口酒，胸口泛熱，手扇了扇臉頰，緩過這勁後才說道，“我想幹票大的。”

人生隻會有一個必經的階段，那就是死亡，所以一些個人終會相見的。這般想來活着便覺得毫無畏懼，那就幹脆放開了去做想做的事。

“我想端了軍方的這一據點，然後将牆門開啟，放他們進來。”

“是不是以為我在說笑？”楚檸講得激動，又連飲了幾口。顔汐早就拍上了她的手背，示意她少喝點，喝那麼快，不怕等下胃不舒服啊？這個家夥！

“我相信你啊，你要是真的想做這事，待夜盡天明，我們就着手計劃。”

眼下嘛，當然是喝酒最重要。

顔汐小口的眯着酒，真暖和。

“阿汐，顔汐！”楚檸喝的小臉通紅，翠然一笑，“我要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