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一族對族中最小的景姝素來疼愛有加,特别族長景錫,他是景姝的大伯,景氏世代從文世襲爵位。直到景姝的父親景钰,年少從軍而後成為少年将軍,保家衛國。可惜了遠漱國本就國運已衰,他戰死沙場也無力挽回,幸好景钰成婚早,留有血脈。
景錫帶領族人避難至白雲澗,途中景姝的生母因不堪路途疲乏,頻發痨病,剛安定下來不到半年,就撇下牙牙學語的孩子撒手人寰。
怎不叫人傷心?尤其看着漂亮可愛的小景姝。
景钰本是他們家族中的驕傲,他這人世間唯一的女兒而今成了沒爹沒娘的小孩,家族長輩自然都會對她多一份憐惜和偏愛。
無怪乎景姝的性子有點傲,大家夥都寵着呢不是!
她的成人禮是大事,去年年底景錫就和長女景清蓮商量着要給她大辦一場。
“父親,我這還想給小姝的屋子重新翻新一下。成了年就是大人了,她現在還三天兩頭的往東面跑,留在别人家也不合适。”景清蓮想趁着這一回,讓景姝能安定在家裡好好待着,“小時候也是怕她會随她娘親體弱多病活不長久才讓她跟着習武鍛煉體魄,現今小姝體質良好,再幾年,也該給她尋個好人家出嫁才是。”
“清蓮所言甚是,你也是她的大姐姐,她娘親又走得早,少不得你要多照看她一點。我年紀也大了,又是個男的,很多地方比不得你們女人細心。”景錫歎了一聲,想到家中小弟和弟媳婦,他們就這麼一個獨苗,他這當大哥的,肯定也是希望她好。
“爹爹莫費心,清蓮會給小姝都安排妥帖。”
景清蓮說着把宴會的名單拿給她父親過目,名單上并無風霆旸和晏羽若的名字。
景錫看着名單撫着胡須,想了片刻,“不妥。”
他們一大家族落戶于白雲澗,多少也有承他劍聖風霆旸的庇佑,十來年平安無事。他的徒弟晏羽若又和景姝自幼交好,景姝的大事怎麼能不請他二人呢?
“父親,這兩人平日裡本也就不喜與人打交道。”景清蓮不敢把一些情況告訴景錫,有些事真的有些難以啟齒。
“那也不行,不合禮數。人家來不來是人家的事,我們邀不邀請人家是我們的事,清蓮你怎麼糊塗了,趕緊把人加上吧。”
“是。”
景清蓮掩下心事,先别了父親酒宴的一些細節她還要再多琢磨一下。
晏羽若最近也很是頭疼,景姝成年她還沒想到要送她什麼禮物。以往她生辰,都會為她畫一幅畫像,然後準備一滿盒的什錦小吃。隻是今年單送畫卷,總還不夠,撫上系在腰間的玉珏,這是去年景姝送予她的,她說這可是她散盡了所有私房錢花了大力氣才淘來的。
話說連師傅都已經給景姝準備好了襲風鞭,她卻毫無頭緒。
“喂,你在想什麼呢?看劍!”
下腰,背部幾乎貼近地面。足間使力,旋了個角度,瞬間就卸了對方手裡的劍。
“什麼時候學用劍了?”
“逗逗你嘛!看你愁眉苦臉。”
晏羽若将劍還給白洛泠,“逗我?我又不是小貓小狗。”
“我覺得你比較像小白兔呢。”湊近看了兩眼,白洛泠馬上拉開距離,“你在煩惱什麼呢?說出來或許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晏羽若笑了笑,并沒有對白洛泠說出自己的心事,本來也無需别人費心,“我自己可以解決。”
“好吧。”
“你看!”白洛泠将手裡的劍舉起,“前陣子在市集上花了二兩銀子買的。”
“為何要買劍?”晏羽若好奇,她明明不使劍的。
“想讓你教我劍法。”白洛泠滿眼炙熱,看着确實求學若渴,隻不過對面的人卻沒什麼反應,沒有立刻答應,答案就很明顯了。
“你…不樂意。”
“非也。”
晏羽若認真地回複,“以我現在的劍術,還不能收徒弟。”
她心不在焉的,白洛泠看得分明,也罷,想學劍也不過一時興起,那日看這人與别人比武,行雲流水一套劍法,不覺心動。
“好了好了,瞧你嚴肅的,我要出去走走,就也不阻着你了。回頭見!給你帶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