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鋒剛勁有力，幾乎把紙穿透。如此濃厚的情感外洩，不是愛到極緻便是恨到極緻。

謝月拿起合照，正中間的男人表情和善、一派儒雅風流，但可以明顯看出歲月已經在他臉上劃出了數道溝橫。看着這位明顯已經年逾六十的老人，她默默把第一種可能性排除。

倒不是她排斥年上戀，實在是她不忍心虐待一位六旬老人！即使這隻是她的猜想！

那就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江源改變了他的提議？她現在得到的消息是江源仍在繼續創造血人，或許正是因為兩人的意見不同意才導緻李樹一的怨氣如此深厚。

【叮！恭喜改造者796764-1進行頭腦風暴，完成隐藏任務：尋找高級+血人蹤迹30%！】

謝月面色一喜，既然她的猜測方向是正确的，那她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到江源和李樹一。

如此說來，那個男人說的消息應該就是真的，江源的确在乘舟基地。可是李樹一在哪裡呢？

謝月揉着額角，她有些後悔當時沒有把那個男人的聯系方式留下。

手随意放在沙發邊沿，指尖吊在空中，一陣濡濕的觸感移動。謝月順勢将那團柔軟的東西放在腿上。

“叽叽！”水尾巴不停打在日記本上。

謝月似有所感，把它捧在手心舉到眼前，開口道：“你認識這本日記的主人？”

“叽！”尾巴快速搖動。

“他是你的主人嗎？”

“叽！”水尾巴快速變長打在謝月手上，手部泛起微紅，謝月忍不住發出痛呼。黑水聽到聲音頓了一下，尾巴又悄悄纏繞上去，輕柔的蹭。

“好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謝月用手指點點它的尾巴尖，笑着說，“那是他把你變成這樣的嗎？”

此話一出，黑水像是受到什麼刺激，整團水直接跳到地上，尾巴高高豎起，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謝月從來沒有見過它這副模樣，看見黑水原地瘋狂打轉也不敢上手去阻攔。直到尾巴累到彎下去，它才停止發出噪音，恹恹地跑到謝月腳下。

“所以你本來不是這樣的對嗎？”謝月把它抱起，一灘水就這樣軟軟的靠在手心，身子微顫。

“叽！”聽到謝月的問号，尾巴再次高高豎起。

謝月害怕現在提李樹一的名字會再次刺激到它，話到嘴邊一轉：“那讓我猜猜你是什麼生物？”

黑水跳動兩下，表示自己很感興趣。

“我猜你是一隻小動物。”如果是人那應該會被變成血人。

尾巴搖動兩下，認可。

“你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像隻小鳥，是小鳥嗎？”

尾巴拍在手上，不是。

“那是什麼？小雞？小鴨子？鵝？”尾巴繼續拍打。

“豬？狗？蛇？魚？海豹？斑馬？長勁鹿……”謝月思索着電視上動物世界看到的各類生物，嘴裡一一念道，見黑水都沒有反應，頓了一下，“……難道是蟑螂？老鼠？”

黑水的尾巴變粗變長，狠狠打在謝月手心，像是在生氣怎麼說了這麼多都猜不到！

算了，還是自己來給她提示一下吧。黑水将水身體緩慢撐起，形成一個弓形，同時尾巴高高豎起，嘴裡嘟嘟囔囔發出各類聲響，最後發出一聲“哈”。

“我知道了，你是一隻小老虎吧！”手心被10086次抽了一下。

謝月隐約感覺面前的水瞪了自己一眼，她撓撓頭，可不就像一隻小老虎嘛。

黑水還在那裡不停調試自己的發音，在發出“啊”“嘎”“咕”等之後，終于重複了一個聲音。

“咪？咪。咪！”

黑水歡喜地擺動身子，嘴裡不停發出這個音。這下應該猜的到吧。

“……”謝月将它輕輕放在桌上，用手戳了戳它的身子，水包裹着她的手指。謝月低下眼眸，聲音有些沙啞，“原來是一隻小貓啊……真不像。”

“叽！”手心第10086+1次擊打。

知道黑水原身是一隻小貓，謝月給它準備的晚餐除了一杯牛奶還另外拆了一小罐魚罐頭。将裡面魚肉清洗幾遍，謝月端在它面前。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這些東西，如果不喜歡的話就……”謝月的話卡在一半，隻見黑水一口把碗裡的東西吞下，随即滿足地拍拍身下的桌面。

好吧，變異小貓确實不一樣。

謝月沒了心思幹其他的事情，吃完晚飯早早洗漱躺在床上。身下的棉被讓身子可以舒展開，身上的羽絨被輕柔暖和，她陷在其中，陷在自己的回憶裡。

又一道棍子打在身上，女孩的眼前已經有些發黑的模糊，耳邊傳來惡魔的咒罵：“你個賠錢貨，老子供你吃喝已經虧大了，還敢帶個畜生回來！”

“你弟踢它一腳怎麼了！沒人要的東西，還敢推你弟！給我滾！”

棍子混着男男女女尖銳刺耳的聲音不斷打在身上。

女孩懷裡抱着一隻血肉模糊的動物，血染濕了她胸前的衣服。艱難地睜開眼，透過明亮的燈光、男孩嘴角上揚。

黑暗中，謝月的呼吸聲愈發沉重，黑水滑過到枕邊，用尾巴尖碰了碰她的臉。

“不！”謝月睜開沉重的眼皮，臉頰邊滑膩的觸感讓她心緒逐漸平靜。

四周安靜，偶有幾聲怪叫聲隐沒在黑夜中，月光灑了滿地，從前窗透進來。

“叽？”人？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