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月吐出一口濁氣,将黑水抱在手上,手自上往下撫摸它果凍般的身子,語氣低緩:“還好,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不知道它聽沒聽懂,謝月隻感覺小指被尾巴尖裹住。
謝月難得清醒的時候什麼都不想,隻是一味的放空自己。
“啊!”一聲慘叫打破了甯靜的夜晚,也打破謝月的放空狀态。
将手中的黑水放在肩上,謝月閃身來到駕駛位觀察外面的情況。眼睛适應了一會才能看清,随着聲音變大,兩個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人闖進謝月的視線。
跑在前面的人速度極快,身材高挑,一襲黑裙包裹在身上,頭發高高盤起,月光下隐隐閃爍着瑩光。後面的人看起來瘦弱不堪,但居然穩穩落後于前面人一步的距離。後面跟着一群中級血人。
這兩人顯然不是原住民且實力都不凡。謝月在心裡得出結論。
嚴格來講,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改造者擊殺血人。她饒有興趣的坐在座位上。
兩人一前一後快速奔跑到謝月停車的前方,後面的人突然轉身踏着血人的腦袋跑向後方,任由血人在下面伸出多少雙利爪也沒能抓住。前面的人同樣轉身站定,兩人相對而立把一群血人圍在中間。
謝月看不清黑裙女子的動作,隻聽見一聲清脆的“起!”,血人群的上空憑空出現一張白色大網,大網四周閃出光柱,無形的牆将血人困在中間。
白色大網光芒大盛,謝月隻覺得耳中鑽入無數的尖叫聲,她忍不住捂上耳朵。幾秒之後光芒消失,一切恢複平靜。
如果不是滿地流淌的血液,謝月真要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現問題。
“呀!新來了一個小玩家。”女人輕柔的聲音出現在車窗旁。
謝月下意識掏出晾衣棍朝着有聲音的地方捅過去。晾衣棍穿破晚風,發出利刃的破響,接着便是騰空的黑水。
晾衣棍的頂端被抵住,黑水也沒有任何反應。謝月想要抽回武器,卻被狠狠抓住,完全動彈不得。
“小妹妹,怎麼這麼心急啊。”女人的聲音低沉柔和,語速較慢。
該死,早知道就繼續睡覺了,果然湊熱鬧沒好事!
謝月面無表情,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變态。你知道的,我一個女孩子很害怕。”
這次輪到對面的人沉默,好半晌複才開口:“呵……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強有個新身份吧。”
謝月捏緊晾衣棍的手攥了攥,她在考慮晾衣棍能不能直接把對面的禁锢刺穿。
“哎呀,你别鬧了!快把那個小鼻涕還給她。”一陣突兀的聲音響起,吹散了兩人激起的火花。
女人哧一聲,謝月隻覺得晾衣棍頂端被束縛的感覺消失,黑水順着晾衣棍跑進房車,躲在謝月後頸不敢動彈。
謝月反手摸了摸黑水的身體,安撫一下。這聲音聽着隻覺得有些耳熟,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男人看出謝月的疑惑,連忙打開手中的小燈。
“我是王!?”
視線落在黑衣男子臉上,這不是那位被她用移動衛生間拖了一整天的人。
“嘿嘿,茶妹,好久不見呀。”
既然是老顧客,謝月露出微笑:“好久不見。”
“你看吧,我就說像薇薇。”“我是王”用手肘杵在女人手臂上。
女人皮膚白皙,五官妍麗,深邃的眼眸配上一雙晶藍色的眼珠,渾身上下透露出高貴的氣質。特别是站在“我是王”旁邊,仿佛将一副世界名畫和爛泥放在一起。
“你好,我叫瑞吉。”女人紅唇輕啟,語調依舊緩慢。謝月思考片刻才道:“你好,隻喝茶不喝酒。”
聽完謝月的介紹,她才轉頭向着身邊的男人說:“我倒是覺得她更像Angelica。”
“你什麼眼神,明明更像薇薇。”
“你,你簡直就是鼠目寸光!她本來就更像Angelica!”
“就像薇薇!就像!還有你個歪果仁,鼠目寸光不是這麼用的!”
“你管我怎麼用!”
……
誰能想到外表看着冷酷美豔的高冷美女居然會為了一句話争執的滿臉通紅。謝月坐在車裡靜靜看着兩人争論不休。
兩人小學生相互啄雞式吵架愈演愈烈,謝月弱弱舉手:“那個,你們兩個要不然安靜一點吧,待會兒把更多的血人引來了。”她可不想大晚上還得出門打血人。
“順便冒昧問一嘴,誰是薇薇,誰是Angelica?”
“薇薇就是我妹妹,特别可愛……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她已經會爬了!”談到這個名字,男人整個人的氣場都有些變化,聲音都不自覺夾起來。
謝月能夠理解他對于家人的喜愛,但關鍵是她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女性怎麼會和一個剛會爬的小嬰兒像!
“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撓頭,臉上有些疑惑,“可能是因為你和她一樣,都對我愛答不理吧!”
謝月知道這是她的天賦起作用。好吧,隻要有用管别人怎麼想的。
“Angelica是我養的小貓!”
……這下她連人都不是了,直接像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