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m·20
陳況和那對母女走後,喬鈴敷着面膜站在自己家客廳鮮少審視起來。
平時沒覺得怎麼樣,現在一看……
家裡是不是有點亂啊?
雖然絕對算不上邋遢,平時的清潔也有按時做,但是喬鈴是那種間歇性家務勤奮主義——簡而言之就是非要等到亂得看不下去了,才會一股腦痛快做一次家務,弄得幹幹淨淨……
然後再慢慢搞亂。
她隻是喜歡放東西随性一些,自己住就無所謂肉眼整潔度怎樣,不過今天突然讓他踏進了家門,她後知後覺地開始顧慮起來。
喬鈴很在乎陳況對這些細枝末節的看法,有點後悔。
早知道昨天就不偷懶稍微打掃一下了,哎。
他不會覺得她是個生活習慣很差的女生吧?
不要哇!
喬鈴叉起腰,很有哲理地開導自己:昨日無需追憶,既然感到悔恨,就從眼下這一秒開始改變吧!
搞衛生,做家務,NOW!
因為陳況的大駕光臨,她大晚上精神亢奮,不僅破天荒做起了家務,還點了個夜宵打算獎勵自己。
把除了卧室以外的所有地方地毯式收拾了一遍之後,喬鈴感覺連動嘴吃外賣的力氣都沒了,扔掉面膜倒進沙發裡,累得發暈。
不行,她還是不适合做家務。
家務令她痛苦。
沙發床鋪的格紋沙發巾還沒有換,上面殘留着男人靠躺這裡時留下的氣息。
喬鈴翻身,側着頭聞了聞抱枕。
天啊,竟然有陳況的發香,是她在電梯裡經常問到他身上的那款洗發水的味道。
想必是因為淋雨,洗發水的香味遇水又被激活了出來。
喬鈴蜷起腳趾,扭着身子,像個癡漢一樣把臉埋進抱枕裡對着那股“陳況香”猛地吸了一大口。
好香……
下次去買他的同款吧。
沙發床比她卧室的床墊要軟,因為太舒服,喬鈴等外賣的時候伴着這股清香也和陳況一樣打了個盹。
耳畔是玻璃窗外淅瀝的雨聲,雨勢停歇了一陣,此時又變大了。
發沉的眼皮将她拽進了周公的桃花源,喬鈴魂遊了一陣,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家中。
睜開眼,陳況近在咫尺,指尖捏着她的濕發,神态審度。
她怔了一下,望向窗外的暴雨滂沱,再看兩人這暧昧的距離和姿勢。
發現當下竟然和兩個小時前的場景一模一樣。
陳況比之前那樣好像更兇了一點,眼神似黑雲壓城,霸占她的小家改為他的狩獵場。
“聽到沒有?說話。”
喬鈴左右移動眼珠,喉管跳動着脈搏,“聽……到什麼?”
是做夢吧,是在做夢對吧。
陳況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耐,捏着她的發絲往下輕拽,“裝傻?喬鈴,你是不是記打不記吃?”
“不要管别人的死活,别把男人領進家,這麼簡單的話你聽不懂麼。”
他咬字并不重卻很兇,還有股陰涔涔的味,和平時懶洋洋唬人的架勢完全不同。
喬鈴吓得心髒搖搖欲墜。
憑什麼一次次被這人吓得說不出話啊!反正是在夢裡,沖了!
她突然發作,伸出雙手撲了上去——
“你兇什麼兇啊!”
掌心隔着衣服熨燙着男人鼓脹的胸肌,觸感産生的瞬間,喬鈴雙腿深處酥軟一瞬。
老天,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
這手感……!
男人高大,哪怕被推倒也像一座厚重的礁石。
他的體溫不斷隔着衣服襲向她,即使隔着衣服,喬鈴也被這股溫熱的存在感沖得頭皮發麻。
喬鈴忍不住在他胸口多抓了兩下,屈膝壓在他的大腿上。
她體格嬌小,俨然像隻不識好歹的小兔子壓在老虎身上,軟綿綿的毫無威脅性。
“我說話你不也一樣不聽嗎?那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她揪着他的衛衣,壓着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因為這個身位終于有了幾分勇氣:“我才沒管别人的死活,我就管你的不行嘛!”
喬鈴喊的時候嗓音都在抖,倔起來不輸任何人:“反正我已經把你領進家了,我看你能怎麼我呢!”
“你能把我怎樣?陳況,你倒是做給我看看。”
她騎在他身上亂喊挑釁,全然不知自己的魯莽撩撥起了什麼樣的野蠻兇獸。
她壓在他身上又扭又彈的,陳況忍了她三句話,額頭青筋繃到最凸的時候一把圈住她的腰。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他一掃她的雙腿,喬鈴毫無反手之力地就這樣被他橫掃放倒,倒進了柔軟的沙發床——
“呃喲,陳……”
陳況身上淋過雨的痕迹還沒完全幹掉,她也剛洗完澡。
兩個人都處于有些潮濕的狀态裡,呼吸濕熱,眼神泥濘一片,隔空交纏。
寬肩窄腰的男人雙手撐着壓在她身前,眼前一片陰影,喬鈴被危險的磁場完全吞噬,可呼吸的氧氣都被擠壓,所剩無幾。
她忍不住想曲起膝蓋自保,卻在剛要動的時候被他攔截。
陳況一手握住她的膝蓋,強硬地将她的腿重新壓平,掀眸,對上她驚悸的目光。
他的眼神顯然是知道她怕了,卻也完全沒有饒她一馬的打算。
此時窗外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
閃電的光亮照到男人陰涼的眼神,像窺見了一頭準備拆卸獵物的狼。
有的時候性與暴力形影不離,難以分辨誰是主體。
她有點怕被弄疼。
喬鈴手指有點抖,忍不住說出同樣的話:“等,等一下……”
“等什麼?”陳況眼底一點笑都沒有,冷得像雨刀子,胳膊支在她雙側,像做俯卧撐一樣慢慢壓下身子。
他捏住她的下半張臉,力度不大,卻将她的臉蛋弄得變形。
“不是你把我領進家門,還叫我示範給你。”
她看着陳況的臉不斷靠近,視覺放大。
喬鈴心如擂鼓,看到他從寬大領口露出的鎖骨,往上是突出的喉結,再往上,是他那雙悠悠嘲谑的嘴唇。
下一次吞咽喉嚨時,他已經湊近到了鼻息之前。
喬鈴完全僵硬了,大腦混亂,說不清此刻是期待更多一點還是慌張多一點。
她選擇緊張地将眼睛閉上。
男人完全壓了下來,喬鈴聞到了他溫熱的呼吸。
要接吻了嗎?
他要吻她了。
陳況涼涼的目光凝視她這張“随你處置”的臉,敏銳地鎖定在她偷偷用舌尖濡濕唇瓣的動作上。
下一刻,他掐着她的臉一扭,低頭——
濕熱的感覺和痛覺同時傳來。
喬鈴疼得睜眼,推他的肩膀,“啊。”
陳況沒有吻她,而是在關頭偏離角度,咬上她細細的脖子。
先用粗粝的舌苔舔,緊接着就用牙齒硌着咬。
這一口,警戒和發火的意思直接傳達給她的身體。
喬鈴有點窒息,大口透着氣,被這個不算吻的吻弄得渾身不對勁。
又軟,又熱,又抖。
全身神經都在高度興奮中。
喬鈴被他攥住手,他帶着她的手撩開自己的衛衣,直接放在了腹部。
陳況支撐身子的動作令他核心緊繃,八塊腹肌的脈絡突得清清晰晰。
她的手指細細地擦過他腹肌的每一道走向,慌張又害羞地撞上他沒有溫度的眼睛。
“你,幹什麼……”
“不會?”陳況挑眉,索性兜頭直接把衛衣脫下來扔到地上,“什麼都不懂還敢這麼狂?”
“我告訴你,一般這麼進來的男人,可不是為了跟你玩過家家的。”
陳況完全占據主導,抓着她的手在腹肌上亂掃,然後往下走,“該下一步了。”
“要教麼?”
喬鈴吓傻了,感覺那隻手完全不屬于自己,是個已經碰了不該碰的東西的燙手山芋。
眼神亂飄之際,她對上了他右上臂盤桓在圖案裡的黑色蟒蛇。
陳況舔在她脖子上的感覺,就好像被蛇信子掃着一樣,有種宣告獵物死亡的性感。
陳況再次壓下去,嘴唇又回到他的愛巢。
“幫我把褲子脫了。”
此話落下,她脖子再度傳來痛感——
“啊,疼。”
轟隆。
窗外一聲雷,喬鈴睜開了眼,猛地捂住完好無損的脖子。
喬鈴解鎖手機,發現睡着之前看到的那一頁簧漫的男主台詞就是“幫我把褲子脫了”。
“……”
她收緊雙腿,睡褲相互磨蹭,試圖掩蓋那令人羞恥的濕潤。
喬鈴紅着臉在沙發床裡打滾。
真是服了。
所以到底是又做了個春-夢還是噩夢啊!
…………
吃完夜宵之後喬鈴也難以從那個夢裡掙紮出來,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報複性紮在被窩裡看了一宿的簧色韓漫。
第二天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她頂着黑眼圈坐起來,兩眼都有點不對焦了。
喬鈴開了擴音器,坐在床上閉着眼接電話,“……喂。”
“嗯?你熬夜跟人打架去了?這麼有氣無力的。”喬競的聲音從電話傳來,中氣十足。
喬鈴坐着都要睡着了,“有話……快……放。”
“你去店裡了嗎?你去過樓下沒,陳況在不在他家?”他問得很着急。
她本來就困,反應了好幾秒都沒懂這個人在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