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啦？小啦！小啦～小啦……下來啦……”

喬花兒變換着腔調喊了小啦好一會兒，小啦才做出回應。隻見他逆時針旋轉九十度，整個人繃得筆直懸在空中，腳離地面大約有三米高，如果直接跳下來，體重加上重力加速度，落地時的沖量不小。

小啦的行為看得喬花兒心驚肉跳，她唯恐小啦受傷。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有什麼奧秘，也不了解小啦具體情況。喬花兒隐約覺得小啦應該很強，但她不能不為小啦擔心——盡管她一直認為小啦隻是一台人型智能機器。

“小啦，跳床上，跳床上。”喬花兒拍拍床，床上鋪了厚厚被褥，能夠起到一定緩沖的作用。

但小啦不跳，他像一棵樹一樣直挺挺地向下，腳下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懸浮力托舉他，他的身體勻速且緩慢地降落。

“呀！小啦好棒！”喬花兒忘乎所以地鼓掌歡呼，摟着小啦的脖子親了他一口，雙手胡亂地撫摸着那頭火一樣的頭發，“你是怎麼辦到的？”

“使用的技能啦！”小啦落地後跳上床，與喬花兒并肩坐在床沿上，眼睛望着前方，臉色紅的有些不自然。喬花兒正在興頭上，沒有看出小啦的臉色變化。

“宿主現在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任務嗎？”

喬花兒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哦——差不多，這是前因，那後果呢？”

“宿主自己看啦！”

劇本世界裡出現過的那個paid又出現在小啦的掌心。

喬花兒點開屏幕正中的視頻按鈕，一道電弧從paid發出沿着手指竄入她的大腦。她以局外人的身份觀看餘俊楊和李俊吉的故事，卻能體會到兩個大男孩的情感爆發。

※

偌大的實驗室内陳列着數十台巨大的設備，每台設備的操作室裡都有一個至三個穿着白大褂的操作員，他們或低頭交談，或忙于操作儀器，表情認真，氣氛嚴肅，絲毫不被外界所幹擾。

餘俊楊雙眼緊閉，躺在一個透明的腔囊裡，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各色細管，細管的另一頭連接着一台巨大的設備。這台設備有兩層樓那麼高，上上下下排布了十九個工作室。其中一間工作室裡，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頭戴一頂銀灰色的頭盔仿若一塊岩石一樣端端正正地坐着。忽然，他動了。他舉手摘掉頭盔，露出面容來。飽滿的額，濃黑的眉，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巴。将頭盔放在桌子上，他打開移動平台的開關，設定了一定的參數，然後起身上了移動平台，又坐在移動平台的安全椅上。

移動平台從工作室勻速地向透明腔囊的方向前進，它所到之處，所有設備自動避讓。

青年附身打開了透明腔囊的蓋子，安靜地凝視着躺在腔囊中的人。

大概過了兩分鐘，餘俊楊的眼皮開始顫動。當第一縷光線進入眼睛時，餘俊楊的嘴唇動了動，那是一聲不成腔的氣音，但青年聽得清清楚楚。

“小吉吉。”

“是我。”李俊吉對餘俊楊笑了笑，從安全椅上下來，跨入腔囊中，與餘俊楊躺在一起。

餘俊楊擡起沉重的手臂，仿佛怕弄傷對方一般，輕輕撫摸了李俊吉的臉頰，慢吞吞地陳述了一個所有人都知曉的事實：“小吉吉，你沒有死啊。”

嘶啞的聲音裡帶着點淡淡的喜悅，餘俊楊由衷為李俊吉活着而感到高興。

接連幾個月，不間斷地穿梭在現實與虛拟世界，身體和大腦在如此高強度高密度的負荷下工作，再強壯再聰慧的人也該感到乏累了，李俊吉也不例外，他已經是身心俱疲，眼皮更是重于千斤。如果不是為了安撫餘俊楊，他連嘴皮子都不想擡一下，隻想這樣沉沉睡去，一覺睡到地老天荒。

李俊吉勉強地沖餘俊楊笑了笑，道：“我沒有死，一切都是假的，為了幫助你實現對末世的渴望，也為了讓你振作起來，過好我們現實生活。”

“奧，很好。”餘俊楊收回了自己的手，又輕聲道：“你沒有死很好。睡吧，我們都很累了。”

“奧。”閉眼前，李俊吉又望了一眼餘俊楊，那人把雙手交握放在胸口，已經睡着了。

睡吧，再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當把最後一點清明都花到餘俊楊身上後，李俊吉終于阖上了眼皮，沉沉睡去。

※

喬花兒放下paid，歎了口氣，對小啦說：“看餘俊楊的神态，似乎大徹大悟了。求仁得仁吧，無論這個世界是真還是假，他們兩個總算有一個好結局。”

“嗯啦！這個成功實現的願望裡宿主有一半的功勞啦！宿主接下來該去完成自己的心願啦！

“我現在有多少積分？”

“宿主現在有12550經驗1250積分啦！9級啦！恭喜宿主進入夢想成真第二階段啦！”

“我看看1250積分都能兌換什麼道具。逐風束影10積分，移花接木20積分，渙然冰釋10積分……”

“我兌換3個逐風束影，10個移花接木，50個渙然冰釋。嗯，一共減掉了730積分，還有520積分，留着備用。”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在屏幕上點着，等按下确認按鈕後，喬花兒右手手腕上突然出現一個翠綠色的镯子，她舉起手腕研究了一會兒，驚喜地叫道：“是儲物空間！”

“嗯啦！”小啦将自己的左手腕與喬花兒的右手腕放一塊，撸起衣袖，一隻绯紅色的镯子緊挨着翠綠色的镯子，紅的深邃美麗，綠的生機勃勃，兩者擱在一塊顯得格外好看。

“怎麼用啊，要不要滴血認主啊？”

“不用啦！咳咳！”小啦清清嗓子，舉起左手腕大喊：“人艱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