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他不得不信薄藍确實對那小子感情很深。
可這樁醜事瞞不了多久,薄朗忍不住擔憂,眉毛高高揚起,壓低了聲音,“你犯什麼傻?我的傻妹妹,這小子的身世可唬不住幾天,你就是喜歡,可以自己養着,費這麼大勁就為了這出?”
在薄朗看來完全沒必要,他查過溫攬州,是個身世可憐但清白的普通人家,幹幹淨淨的背景,薄藍實在喜歡的話,他是琢磨着給他找個職位,至少别太寒酸,倆人在一塊也不是不行的事。
可現在突然變成了這麼個尴尬身份,他不是對人有意見,是心疼他妹妹被他尴尬身份拖累。
但木已成舟,現在說什麼都是白費。
況且本來薄藍不需要這樣冒險,之所以這樣做多半也是為了他,為了不讓他娶一個毫不相識的人,為了保住他的努力。
“藍藍。”
“嗯?”薄藍捧着手機正在聯系負責“綁架”溫明良的人。
“下次不許這樣任性了,你喜歡那個姓溫的,喜歡就喜歡,不能委屈自己,哪天不喜歡了,不用管溫家,一腳踹開就行了,知道嗎?”
薄藍眼睛有點濕潤,她做了這樣冒險大膽的事,沒有覺得她任性,反而在心裡埋怨自己在薄家話語權不夠。
哥哥一直都站在她身邊,堅定地支持維護她,她知道的,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被自己拖累了!
一想到夢境中見過他的生死未知,自己經曆過的無能為力,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哥哥真好。
薄藍埋進薄朗的懷裡,免得被他看出自己的眼淚快要忍不住了,薄朗望着撲到自己懷裡即将出嫁的薄藍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當時她還是個小不點,怎麼就這麼大了?還要出嫁了呢?
“溫明良呢?”
薄藍知道薄朗要幫自己做後續處理,但……她也沒有料到這回溫明良的失蹤不是因為她的安排。
這邊的溫二少哪裡見過這場面,門縫投出隐隐的光,他掙紮着想去求助,但全身被緊緊縛住掙紮不得,嘴巴被一根布條勒住,隻能發出嗚嗚咽咽的求助聲。
最絕望的莫過于他分明知道有人就在外面,但拼了命地掙紮也求助不出來。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渴得要命,嘴巴太久地張開已經感覺不到酸,整個人昏沉到極點。
他反倒期盼着那個綁架他的人能來……
從反饋來看,薄藍很快明确了溫明良的失蹤和自己沒有半分關系,她原本的計劃是等溫明良來這邊再動手,掐着時間,把人敲暈随手把人找個犄角旮旯一藏,隻要确保在儀式開始時間來不了就夠了。
最糟糕不過是他被發現,溫二少遭人襲擊的消息一傳,今天的婚禮進行不下去,也能拖上一段時間。
既然和自己沒關系,她也就毫無壓力地等消息了,一想到溫二少說不準在哪裡受苦,她還覺得渾身舒暢呢。
他受的苦哪裡抵得了作弄強迫那些不願意的女孩的罪,可憐他還不如可憐一條狗。
溫家私下裡散出去的人手找溫明良都快找瘋了,但溫家夫妻還得顧着這邊的顔面,強撐着表情應付賓客,一邊還要為今天的鬧劇找補。
薄藍從挨桌過去敬酒的聊天中的發現,溫攬州的義子身份似乎也有合理之處,他已經參與了溫家生意上的各種事務中,能力已經獲得了溫氏内部的認可。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她的“庇護”,隻憑他自己的頭腦也不會對溫明良的刁難坐以待斃,眼前就是最好的證據。
溫明良要想動他,且得過問他爹的意見,而溫攬州也用自己的能力報答了溫總的“庇護”。
她漸漸地發覺到他的變化,嘴角挂着一點點淡笑的他,在一點點向着書中的“溫攬州”靠攏。
“怎麼了?”
面對溫攬州的詢問,薄藍搖搖頭,眉眼彎彎,“沒怎麼,隻是你……”
溫攬州配合着側耳,“有點好看。”
他沒被她的俏皮話糊弄過去,她的目光分明冷靜又抽離,讓他感覺自己像低入塵埃的一粒沙,像舞台木偶戲劇場的木偶,而她是雲端的一縷風,是台下的觀衆。
能望見,但觸不可及。
真的好想,把她扯下來,撕扯,同化,擁有。
指尖似乎要嵌入皮肉,卑鄙低劣的欲望在這一刻占據上風,肆意瘋長,明明他已經學會如何壓抑戰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