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笨爸爸,我還小呢,當然手短啦!等我長大了,我就手就好長好長!”
花車巡遊一過,人群漸漸重新合攏起來,方才一時被分開的同行人紛紛和自己夥伴彙合。
薄藍扭頭正與小孩子的父親視線相碰,兩廂禮貌地笑笑,再往上與小女孩目光相觸,她驚喜地拍拍爸爸的額頭,“是拿到花的大姐姐!”
小孩子一臉羨慕地看着她手中的花。
是一株鮮花,綻放得正美,層層疊疊的花瓣,她懸在鼻尖嗅了嗅,散發着沁人的香氣。
“大姐姐!你拿回去要趕快找花盆種起來才不會枯掉呢!”
這倒是很新奇,這般大的小孩子隻管享受哪裡想得到花會枯萎?
她挑挑眉,歪頭贊賞又驚訝的模仿小孩子的語氣回道,“呀,你好厲害,這都知道!”
小女孩果然一臉驕傲,“我媽媽可是花藝師!我以後也是花藝師!”
“哇!好厲害!既然這樣,這花我就送你吧,小花藝師!”
“不用不用,”背着小女孩的男人連連推拒,“囡囡,這份幸運是屬于姐姐的,我們可不能要啊!”
“對!”小女孩臉頰鼓鼓,眼睛眨巴着,顯然很想要,但家裡教過她,她是個善良的乖孩子,“下次!我再往前點,漂亮姐姐就會給我花了!”
“可是花在我手中,明天就枯掉了哎,”薄藍故作苦惱,“花瓣都掉光了,也不好看了,所以我把它委托給花藝師不可以嗎?”
花車巡遊徹底走遠,薄藍看到被擠到前面的溫攬州正逆着人群找過來。
他身量高,穿着暗色交領的漢服,更襯唇紅齒白。
等不及小女孩的糾結,“收下吧,它是屬于你的。”
不等父女倆再開口,薄藍已經做賊一般急慌慌矮身向着遠離溫攬州的方向跑了。
回憶起眼睜睜看到溫攬州拽起葉清挽的滋味,心情還真是酸爽。
意料之中?
瞧瞧,瞌睡了枕頭就送上來了,所以她怎麼能不識趣地去破壞?
她當然清楚他不是故意的,但他們總歸是差一點緣分,不止現在,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像這樣“意外”的時刻。
夜風撲在臉上涼的過分,心髒跳的好快,可還是覺得心口空落落。
“剛剛我還看到就在對面!怎麼轉眼就沒了?”葉清挽一臉的“我那麼大一個學姐怎麼沒了”,方才人群為花車讓路分流,正将學姐和她們分開,更要命的是學長看着挺精明,關鍵時刻怎麼拽錯人了?!
她也以為自己拽的是學姐,畢竟當時人就在旁邊,誰知道這麼近還能拽錯!
一會兒見着了得好好解釋,可不能誤會。
電話那頭始終都是待接聽的忙音。
他知道遲早會聯系上,也知道她能自己找回住處,但還是止不住心慌。
他想解釋,可隐隐有所猜測,所有的語言又變得蒼白。
其實她已經很坦然地接受“結局”,要不然為什麼那麼近為什麼不拉住犯了錯的他,為什麼不為此生氣還沒事人一樣站在對面安慰他?
有一道聲音在腦海像詛咒一般喃喃,“隻要握得夠緊就跑不了,隻要别無選擇就不用庸人自擾,隻要……”
“喂?”沒辦法,這麼一會兒功夫十個電話了,如果電話是什麼炮彈,薄藍覺得自己的藏身之所已經被轟成平地了。
“在哪?”電話那頭的男人惜字如金。
薄藍環顧四周,“這裡有個皮影戲表演,我去看會兒?”
“好,你乖乖地等我,不準跑。”
“你說什麼呢?這不是人太多嘛。”薄藍心裡一驚,難不成剛才被看到了,要不然怎麼特意囑咐這麼一句?“啊——表演要開始了,我先挂啦!”
皮影的曲目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一方小小的布幕,角色們活靈活現,故事的内容早已耳熟能詳,可依舊有趣得很,為悟空火眼金睛識出妖怪,伴着激昂的音樂敲下金箍棒激動不已。
溫攬州找來的時候,薄藍正托着臉和一群小朋友坐在一起,專注又認真地投入其中,遇到精彩處,一同手舞足蹈地喝彩。
一時之間,胸腔的郁氣一下就散掉了,她不是很乖地在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