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琳早早接到邀請,因此服裝和造型團隊是早就找好的,薄藍是繞過公司直接遞到她本人手裡的,這哪有準備?
能接到百花節邀請走紅毯的藝人其實也意味着在業内的認可度,所以在這事上公司很重視,接洽的服裝品牌和團隊都是頂尖的,這會兒要加塞,很不合适。
“别别,”薄藍覺都給吓沒了,“你隻管你的。”
“不是敏總幫你弄的?”範琳看她毫無準備的樣子納悶問道。
薄藍搖搖頭。
“我一直以為是你看我太緊張打算陪我搞來的。”
她正色道,“範範,在自戀這方面,跟我學壞了。”
“那這邀請誰發的啊?”
薄藍把桌上的邀請函遞給範琳看,是屬于走紅毯的藝人邀約。
弄清手裡這份邀請函類型,範琳對薄藍的态度就有點回過味來了。
百花節是對受邀藝人有篩選,但到底也是個名利場,不乏有手段能蹭上紅毯的,至于觀衆怎麼看,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露臉當然是好事,但客觀講,薄藍在這方面資曆太淺,貿然出現,就是她手裡是份正式邀約,在衆人眼裡也是不會是,反倒招緻非議。
範琳踏踏實實演戲,知道怎麼去愛惜自己的名聲,這份金貴的邀約在她眼裡頓時變成了一坨貼了金的便便。
“不安好心啊!咱得罪人了?”範琳想了想,“我前公司的爛人報複我們?”
薄藍搖搖頭,“應該沒關系,大概是我得罪人了吧?”
“那還去嗎?”
“去啊,紅毯我就不走了,台下坐坐,嗑嗑瓜子唠唠嗑,看看到底是誰要害朕!”範琳本來擔心着,又被她風輕雲淡的态度帶動着,心裡安定下來。
罪魁禍首是誰,簡直不要太一目了然。
薄藍坐在屬于自己的席位上,專注地看向紅毯上的明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以薄藍當下的名氣,這裡的人沒幾個認識她的,隻會下意識覺得是誰家的金絲雀,看着脾氣挺大的。
當然再往她旁邊一瞧就會恍然,霍家那位公子的,這可得罪不起。
這樣一來因為她的漂亮起心思的和想搭關系的都沒過來。
薄藍倒也習慣這種無人問津的待遇,她常露面的圈子,一個個怕觸她黴頭哪敢往上貼?
“你今天很美。”
“謝謝。”幹掉橙汁,眼也不眨看紅毯。
她記得霍家的産業不怎麼涉足這方面,但想産生點瓜葛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你不上去?”霍逸君的語氣聽着還像在生氣,“我真是瘋了,想玩就玩吧,你高興就好。”
薄藍知道他這是在向自己妥協,以霍逸君的家世才能,名門貴女都要争相競争,如何輪得上一個自甘堕落跑到娛樂圈還沒混出名堂的她。
她心滿意足地看完範琳走紅毯的整個過程。
金色的拖尾禮服極襯她白皙的膚色,頭發全部挽上去,修長的脖頸氣質沉穩端莊,面對媒體不斷閃爍的閃光燈和咔嚓咔嚓的快門聲,全然不見在台下時緊張到兜兜轉的焦慮,笑容落落大方。
薄藍趁她目光掃過來,沖她豎起大拇指,這才有功夫去搭理旁邊成長了但又沒長的某人。
長歎一口氣,記起當下場合她就是顆無依無靠的“小白菜”,終于拾起對“大佬”的恭敬。
從侍應生托盤随意取來一杯紅酒,安靜注視着正與旁人閑聊的霍逸君,台下的光線偏暗,浸在名利場的他遊刃有餘,确實與記憶中的他有了不同。
以前拽上天的他對這種寒暄哪裡瞧得上眼,所有人啊,總要慢慢習慣接受世界的規則。
注意到薄藍的注視,很快打發了來人,“舍得理我了?”
“霍先生,注意點分寸,我結婚了。”她揚了揚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成功讓霍逸君臉色不悅起來。
不枉加錢讓葉小金回家取了趟婚戒。
他不痛快了,她可就痛快了,端起高腳杯傾斜着随意碰了下他面前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霍逸君不關注這方面,也不懂這裡面的遊戲規則,面對這無端的指責摸不着頭腦,在她面前,他的那層成熟外表總是很難維持住。
他低聲控訴她,“我隻是想對你好,成了害你?”
隔行如隔山,這很難評。
“多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薄藍知道他沒什麼惡意,端正了态度和他道謝,但解釋裡面的彎彎繞繞就算了。
他總歸不在這個競技場,出現在這也是目的鮮明,和他講太多隻會給他不必要的希望。
“霍逸君,”薄藍又主動碰了碰他手中的酒杯,“你應該也意識到了吧?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沒有你想的了解我。”
“那他呢?他很了解你?”
溫攬州嗎?
薄藍唇角勾起點弧度,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确實很了解她。
即使他們彼此各自有着絕不會坦言的秘密,仍舊是最了解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