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者的聲調拖得悠長,銅钹與笙箫和鳴。
又一陣歡鬧聲響起,禮樂齊奏,吹吹打打。
暮色的風裹挾着花香,将遠處婚禮的喧嚣聲送至内室,氣氛暖而烈。
“别……”姜甯小小聲的拒絕着,她的手抵在謝成昀的胸前,手心貼上薄薄的中衣,肌肉堅實令她使不上半分力氣。
她的唇被銜住,被吞咽着,無處可躲。
遠處婚禮的鼓樂聲忽遠忽近,似夢似幻,謝成昀手撫在她的後頸,姜甯的心中顫顫,她想去抓着什麼倚靠着,缺額身後虛浮,沒有絲毫着力點。
姜甯身子一空,轉瞬間被抱在桌案上,冰冰涼的觸感傳來,微微睜開雙眼,低頭是他意動的瞳,倒映着她绯紅的面容。
姜甯不自覺地揪緊了他的衣襟,她偏頭想逃開,确實徒勞。
“阿甯,你躲什麼?”謝成昀尋回她的唇低笑,薄唇拂過她的鼻尖,惹得她又閉了眼。
姜甯腦袋暈暈乎乎,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明明方才還好生說話,怎麼轉眼間就到了内室,還被按在桌案上親吻。
比兩年前更加熱烈。
應該所言,兩年前他們二人的親近,與此刻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謝成昀順着她的腕子滑上去,隔着衣衫輕輕撫着她的手臂,滑到她的柔軟,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難以言喻的酥麻從手腕傳到心頭,姜甯的心髒砰砰直跳。
他的手忽然離開了,姜甯迷茫的睜開眼睛,去望他。
她想要什麼?
姜甯好像有點懂,卻又不甚懂,隻能歪頭看他。
謝成昀低頭便瞧見她嬌憨的眼神,帶着一點可愛,身如浴火,燒得他滾燙。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她細細的脖頸已然在自己唇齒間流轉。
他的吻落在頸側時,姜甯忍不住仰起頭溢出一聲輕哼。這聲音讓她自己都驚着了,慌忙擡手捂住唇,卻被他用輕輕擋住。
姜甯的耳尖紅得滴血,手被拉開,唇被他截住。他的吻在頸間遊走,在鎖骨處流連。
不夠,還不夠。
“謝成昀……”姜甯含含混混地開口,她嘗試去推他,卻手軟身子也軟。
謝成昀終于從她的鎖骨處擡起頭,他的眼神暗沉,隐隐壓抑着令她想躲藏的情緒,既溫柔又兇狠,要将她拆吃入腹。
姜甯大口的喘息着,隻覺得兩頰燒紅。
她怎麼辦?
姜甯覺得她好像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身體。
在他的眼神和手心中,她想要的更多。
屋外的婚禮似乎已然禮成,隐隐約約地,隻聽得衆人齊誦:“宜其室家,永以為好!”
謝成昀的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溫度燙得驚人。姜甯想縮回去,卻被謝成昀按住,被迫與他十指交纏間。
他輕輕摩挲着她白嫩嫩的手指,引得她又輕輕哼出聲。
朦朦胧胧間,姜甯聽見他低低地問她,帶着幾分笑意:“阿甯,怕了?”
姜甯輕喘着氣,不滿意地睜大眼睛看他,明滅的光影裡,他眉骨投下的陰影掩住了眼底的欲色,卻掩不住喉結的滾動。
誰說……誰說她怕了的?!
兩年前又不是沒瞧過!
她看過的,她什麼都知曉!
姜甯雖如此想,手卻哆哆嗦嗦地去拿桌案上的酒杯,而後一飲而盡。
一杯酒飲下,辛辣從喉嚨滑到胃裡,翻出刺激和灼燒。姜甯搖了搖頭,發絲愈發散亂,吐息之間有幾縷黏在汗濕的頰邊。
她想,她不是怕,隻是……隻是他的這情如潮水般,來得太急太猛,教她招架不住。
罷了。
還能如何呢。
反正父親已經要将她嫁給他了。
不是麼?
姜甯主動捧起他的臉,雙眼迷離地貼上他的唇,溫柔輕輕厮磨。
看着她迷離的雙眼,謝成昀忽覺他仿若河床上幹涸的魚,在烈日的烘烤下,被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他喘着氣,去吮吸她唇齒間殘留的酒香。
滋滋作響,欲罷不能。
“你的傷……”
姜甯含混地回應,卻仍然有些擔憂。
“無礙。”
見着這般主動的她,謝成昀呼吸一滞,他聲音沙啞,扣住她後腦的手驟然收緊,愈發将這個吻加深,如飲佳釀。
真好啊。
她這麼乖。
兩年前他們感情最濃烈的時候,也不曾這般大膽。
謝成昀唇角揚起。
看,她隻能在他身邊。
她的衣衫不知何時有些松了,滑到姜甯的臂彎,露出她雪白的肩頭和一點紅豔豔的邊緣。
他的唇舌流連其上,留下一串濕熱的痕迹。
姜甯咬住下唇,又将嗚咽聲咽回去,忍着忍着,卻不由自主地沁出淚來。
“阿甯……”
可憐見的,謝成昀吻去那滴淚。
姜甯望向他看見了鬓發散落,迷離陷落的自己。
他的舌肆意攫取着她的氣息。
蜜色堅實腰間,環繞着如玉帶般的瑩白。
姜甯仰面,第一次看到了帳幔上颠倒的紋路,靜谧而纏綿中,她聽到了遠處婚禮中,正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新婦與新郎正行卻扇禮,他們此間的紅燭,亦将燃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