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曆史因為某些變故錯位後,此後一切走向都不一樣了吧?
何年有一種背會了答案考試,結果換題了的無力感。
“桂月”,她輕喚了一聲,“你回家一趟,不要驚擾了老爺夫人,去找我二哥哥,就說蕭裕陵得罪我了,讓他給我找一份巡檢司的戶籍名冊,順帶幫我查查蕭裕陵送去的狸郎,究竟怎麼死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沈初照的二兄,是大理寺左寺丞,正五品官身,負責刑獄案件審理。
雖說大理寺和巡檢司,分屬兩個官署,可職責上還是有相通之處的,由哥哥去查這件事,也算名正言順。
“對了,别說我去辍錦閣的事情啊,他要問蕭裕陵怎麼得罪我的,你就說我不準你說,二哥哥雖然難騙,可做事有邊界,不會多問的...”
桂月應下後,在街口拐彎的地方,下了馬車。
狸奴以為恩主為了他的緣故,才肯如此,滑跪在地上,趴在她腳邊道謝。
何年撫了撫他的頭,笑着告訴他不必如此。畢竟在她生活的現代,保護未成年,人人有責。
桂月掀開簾子下車時,李信業騎馬跟在車後,他無意識擡眸,眼角微微一瞥,就看到這旖旎的一幕。
她任着玲珑嬌俏的小花奴,趴在她的腳上,讨好的獻媚...
眉目含着笑,似很開心,手搭在小奴柔軟的發髻上。
天青色簾子起落間,不過短短一瞬,這個畫面便顯得朦胧,隐晦,含混不清,留下意味模糊的想象空間。
李信業的馬蹄一頓,捏着缰繩的手,不自覺收緊。
兩世的記憶裡,她都喜歡肯花心思讨好她的男人,圍着她轉的男人,跪在她面前求她憐愛的男人。
看男人的眼光,一成不變的差勁。
馬車越走越遠,李信業掉頭往大理寺去。
何年下馬車時,沒見着将軍,以為他忙其他事情去了,也沒放在心上。
回到自己住的後院,由蘭薰服侍着淨手,換了家常穿的月白抹胸長裙,和天青色對襟大衫。
侍女拆掉了繁複的冠頂白玉龍鳳簪钗,換了舒适随意些的寰髻,寰髻底部纏系绾髻用的綢緞青羅帶,發髻的部分簪上素淨的百草霜絹花。
不一會,暗香遞過來晚間後廚準備的飯食單子,何年掃着單子,見餐食雖精細雅緻,到底素淡了些。
“多加些肉”,她笑着說,“将軍在北境長大,酒和肉須得管夠。”
本來夫妻二人吃頓飯,沒有這麼費事,但她們畢竟沒有圓房,也沒有彼此交心。何年打算今晚上給将軍投個誠,日後二人才能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
她正看着單子想事情,桂月也回來了。
“見到二哥哥了嗎?”何年敏銳察覺桂月的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了?哥哥訓你了?”
桂月撫了撫心口道,“沒見到二郎君,正好撞見二郎君的小厮春生,回來收拾行李鋪蓋,說二郎君從今晚開始,都要住在大理寺了,直到陸大人家失火的案子破獲為止。聖上發了大脾氣,要求七日内破案,二郎君頂着壓力,奴婢就沒在他面前說娘子的事情...”
“奴婢問了春生,說陸大人家十六口人,都是死在了家祠裡...”
“盡數死在家祠?”何年也覺得詫異。
“是的,聽說陸大人喜添新孫,一家人在祠堂裡告祖呢,結果阖家死在了裡面,連同小孫子也燒死了。”
“就算祠堂敬香不慎着火,金紫光祿大夫那麼大的官,家裡沒有仆人來救火嗎?”何年晨起隻聽說是火災,沒想到是這麼古怪的死法。
“娘子,詭異的地方就在這裡,家祠的門窗,從裡面鎖死了。聽說,大火着起來的時候,裡面的人打不開門窗,嚎啕大哭,外面的仆人撞不開門,急的團團轉。而且那火勢極大,外面澆水不好使,等到門窗都燒毀了,人也燒沒了...”
“這就奇了,門窗緊閉,裡面的人逃不出來,那兇手是怎麼進去的,又是怎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