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結束。
池硯剛走出比試場地就見到了褚甜。
她臉上笑容燦爛,對着池硯連連招手。
沒等池硯開口就将手裡紙袋子往他手中一塞:“我決定了,我們今天加餐!這裡是燒雞!魚我抓了,找了幾個弟子幫忙拿回去處理了!正好趕上吃熱的!”
“所以結果怎樣?”
池硯看着褚甜,褚甜盯着燒雞,望眼欲穿的表情一目了然。
池硯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我赢了。”
褚甜眼睛驟然亮起:“我就說師弟沒問題的!不愧是小師弟!走走走,我們回去吃好吃的慶祝!”
池硯點點頭,跟上她,不時掃過周圍的人。
路邊人流往來,參加完比試的修者匆匆來去,臉上有喜有憂。
每個人身上都萦繞着若有若無的黑線,如同一張細密的黑網壓得池硯皺起眉頭。
兩人回到屋子,褚甜高興地轉身拿回燒雞,見少年擰眉嚴肅的模樣,一瞬慌了神。
“小師弟!你哪裡不舒服?不會是剛才的比試裡受了什麼内傷吧!快讓師姐幫你看看!”
池硯一愣,被她打岔,表情漸緩:“沒事。師姐你不用扒我衣服,我真的沒受傷!隻是感覺周圍有些魔氣,這玄月門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聽你的,那我們拿了靈石就走!”褚甜快速點頭,“我也覺得不太對,這裡的房間都怪怪的!”
手裡的燒雞經過褚甜火靈力的加熱,隔着紙袋也是溫溫熱熱的觸感,就如眼前的褚甜,嫣然笑容間讓人心生暖意。
被無條件信任的感覺很好,池硯心底一暖,也有些懷念。
在此之前,世上隻有師尊不論發生了什麼,永遠無條件相信他。
……
幼年時,池硯是山下撿來的孩子,沒有經曆嚴苛的弟子選拔。長老們不認可他的身份,連帶門下弟子也覺得他不配修習,再見解星河給的天材地寶分外眼紅,總找機會使絆子。
池硯不愛與小孩們一般見識,反而讓他們越發嚣張。
争執鬧得大了就是幾方長老找上門來,喊出閉關修煉的解星河。
池硯總會擔憂師尊會不會因此失望,而解星河的回應永遠是塞入他手心的一枚溫熱玉石。
不喜紛擾的尊者神色冷淡,靜靜聽着對親傳弟子的控訴,直至其他長老讨要說法、談及如何懲戒池硯時,解星河則在衆目睽睽下消失蹤迹。
長老們敢怒不敢言地面面相觑,隻能等到解星河再度現身,帶着不知從何處找來的罪證,當衆還原事情的原本經過。
雞毛蒜皮的小事,其他長老也不過是聽弟子怒聲抱怨就前來尋事,沒有人想到尊者會細究查探下去。
偏偏解星河認真而執着:“對錯無關事情大小。”
長老們有時拉不下面子,便推脫:“不過是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也不是故意的對吧?解師兄這樣,多影響弟子之間的感情。”
得了長輩倚仗的孩子偷偷地對池硯做鬼臉。
解星河卻從不給面子:“什麼樣的玩鬧讓你們找上門來指責我的弟子?”
“還是說是你們借弟子之口聲讨我?”
孩子不懂事突然被上升到新的高度,長輩也不再忙于庇護,原先溫和的人闆着臉教訓自己的子女:“還不快點給尊者道歉?”
解星河淡淡糾正:“不是給我。”
池硯摸着手裡發熱的玉石,耳邊是尊者的維護與罪魁禍首的道歉,從被抨擊責怪的對象成為了萬衆矚目的焦點。
被逼着道歉的少年路過他時,不敢張揚,偷偷放出狠話:“你别以為你有尊者作為倚仗就能為所欲為了!等哪天尊者不幫你說話了,我看你怎麼辦!”
劍修淡淡看來,他飛快地按照解星河的要求低頭道歉,這才跟着長輩離開。
池硯隐約能聽到其他人的抱怨。
有說解星河不懂人情世故的,有說尊者斤斤計較的。
玄衣墨發的尊者在走過人群,水墨般的眉眼不起波瀾,唯有看向弟子時,冷峻的眉眼微微放松。
解星河會問他:“解氣了嗎?”
“不解氣,明日就去找宗主,說有人盜了你的法器,讓宗主替你尋。”
解星河每每出秘境曆練都會帶回不少法器,宗主特意為他收拾了一處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