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心下通明。
靈力确實少有外用,但是魔氣的主要使用方式就是傾瀉、以絕對的力量壓制對方,不像道修考慮靈巧變化。
“這玄月門與魔修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褚甜皺着眉,急切勸說。
池硯隻能開口安撫她:“沒事。魔修怎麼可能記住我?我甚至沒有靈力。再者師姐不是好奇所謂的秘寶?真的甘心沒有看到秘寶就先行下山嗎?”
褚甜臉上猶豫,很快又堅定了:“不行,這次你得聽我的,留在玄月門絕無好處。”
池硯歎了口氣,扯出一抹笑容:“沒事,我有高人相護。師姐沒看到最後那道金光嗎?那樣的金光我還很多呢,就算有魔修也足夠護住我們拿完靈石安然下山了!”
“師姐不是還有喜歡的美食沒有吃到嗎?我們嘗遍這裡的美食再離開,不也挺好?”
褚甜看他了半晌,最終敗下陣來。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想留下,但是小師弟不走,我也陪你留下。我們吃遍好吃的,拿了靈石再回去!說不定還能拿個第一,讓那老頭看看!”
褚甜說着,竟開始打坐冥想,她天賦異禀,平日打坐多是因為貪吃,少有這樣打定主意認真修煉的模樣。
池硯笑笑,在旁邊坐下。
系統冒出頭來:“難道,你覺得那道金光是你那位師尊?”
池硯斂去眼底神色。
“金光是誰還不清楚,但是殺陣一定是殷演的手筆。”
或許從他踏入玄月門對方就掌握了他的動向,才有了奇怪的屋子與貼心的爐火。
魔尊對救命恩人的特殊關照也極為霸道,陰冷到無法使用的其他房間不如說在迫使池硯接受他的“好意”。
而魔氣與他無關,顯然是更早之前準備周全的計劃,殷演也不忘記拉他入局利用。
“隐藏身份才與仙門大比的魔修,這便是殷演為我準備的見面禮物了。”
池硯冷笑一聲,又快速收斂的笑意。
那道金光,他是真的不知道來源。
“我摸過師尊留給我的法器,沒有啟動的痕迹。那道金光的确隻是外在的幻術,但我不認為那會是師尊……師尊除魔從來都是速戰速決,不屑于采用心理戰術。”
如果是師尊,遇到魔氣的第一時間就會斬殺魔氣源頭,順帶将他推離危險。
為調查魔氣而來的尊者不會那般張揚……
系統半晌又道:“如果是為了你呢?殺陣牽連到你,那道修如果真的死了,所有人隻會覺得是你設的局。金線由你而出,破陣同時,也是為你正名。”
池硯有些驚訝系統今日的多話,到底搖了搖頭。
“按你的說法,師尊豈不是一路跟着我?當初可是師尊趕我下山,他身上心魔未解,離不得霧海。”
“雲山門有師尊,可謂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可他最後丢了個不清楚用法的護身法器就不管我了!”
池硯越說越委屈,賭氣說完,又快速止住。
向系統示弱,他可算是越活越過去了。
耳邊沒有出現新的問題,池硯也漸漸恢複了冷靜。金光來源實在捉摸不透,池硯先将這個問題抛在腦後,玄月門比試并未因魔氣延後,他仍需想辦法拿到秘境資格。
系統沉默着,數據掃描到窗外的剪影。
自金光過後,數據庫才第一次察覺到了這個存在。
雲山門新招募弟子中的解雲倚在窗邊,看着屋内的兩人。
清晨陽光正好,褚甜開了窗戶通風,再後來前去參加比試也沒關上。
窗外的人就這麼倚着窗,注視着池硯。
陽光打在他身上,虛無的靈體鍍了一層淺金色的邊,宛如神明降世,庇佑着他的信徒。
下一秒,神明擡起眼眸,視線冷冷穿過時空。
系統隻覺數據庫像是被某種火焰灼燒,流竄的數據傳遞來害怕的情緒。
最後心魔拟作的少年隻是皺起眉偏移了視線,又用溫和的神情注視認真思考對策的宿主。
系統靜靜将自己關回小黑屋,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少年攤開書卷,看着上面各式的陣法咒術。
沒有靈力的身體很是吃虧,就算能夠借着魔氣黑線看清靈力運行,面對大部分的對手也是無能為力,池硯皺起眉。
屋外憑空吹來一陣清風,未來得及按住的書頁随風一頁頁快速翻動。
風過之後,那本書卷已近結尾,來到了新的篇章。
“劍修……嗎?”
少年手指拂過書頁,就着停下的位置細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