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過人命的殺陣,絕不是眼前任何一個參加仙門比試的年輕修者可以布出的陣法。
池硯心下一凝,四處尋找布陣者。
破解陣法有兩種方式,一是陣成之後由内破壞陣眼,二是陣成前找到中止布陣。
“他是不是會死……?”
有人驚恐地捂住嘴,顫抖着聲音開口。
鬼手并未觸碰殺陣以外的人,但是其中的威壓隔着屏障也讓人心底發寒。
池硯神情一凝,以他沒有靈力的身體,還真無法強行闖入殺陣破陣。
正如他對道修所說,真正對陣法極為自負的人面對遠不如自己的對手,敢于将陣眼放在陣法的核心,因為他們有自信破陣人永遠觸碰不到核心。
眼前殺陣的主人正是如此自負。
要想破陣,沒有尊者以上的修為很難做到,就是尊者恐怕也需對陣法極為精通。
不久前還站在面前的人即将以殘酷的方式死去,池硯皺起眉頭。
一道金光在此時閃爍。
金線從池硯手邊流出,直直沖破陣法的屏障,在駭人的死氣将要溢出之際,金色屏障将之籠罩在内。
從上而下的金輝如撥開雲霧的天光,所到之處雲層盡散,隻留陣心跌坐在地的道修,一臉驚恐。
鬼手化為灰燼消散而去。
金光乍退,所有人齊齊看向池硯。
不遠處趕來的玄月門門主也将這金光破雲的場面收入眼中,心歎幸好。
發現的還不算晚,還有挽救的餘地。
“可是修者破了陣法?我玄月門自當好好感謝。”
門主的聲音驚醒了衆人。
“我還以為那殺陣是少年布下的!想想也是,他沒有靈力,就算能破陣,也無法像道修那般布陣……是我小人之心了。”
“這陣法近距離看着是真的駭人又血腥,這道修原先竟是真想置人于死地!沒想到少年還是願意出手相救。”
“那金光也不知是什麼法器,竟有如此奇效。”
“剛才台上可沒見這金光,想來台上的陣法或許真的很簡單吧!”
人群包圍中的池硯狠狠皺起眉頭。
金光隻是一道騙過了所有人的障眼法。
有人在暗中布下殺陣,又有一修為遠超前者的人輕松破解了陣法。
破陣人本可不動聲色摧毀陣法核心,池硯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将金光套在他身上,以這樣高調的方式。
“不是我。”池硯抿唇回答。
自然沒人相信。
玄月門門主派人徹查,他衣袖一擺,殘留的煞氣掃蕩一空。
池硯看了他一眼,中年男人身上氣息古怪,淡淡的魔氣也萦繞在他的身周,但與池硯遇到的弟子不同。
門主身上的魔氣萦繞在靈力之外,并不像其他弟子,兩者相互交融。
“我與師弟還有些事情要說,破陣另有他人,門主另尋破陣之人吧。”
褚甜硬氣地出聲,不等玄月門衆人開口,就又拉着池硯往旁走。
“你怎麼對門主說話呢!”
“噤聲,那是貴客。”門主注視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厲聲打斷弟子,“既然貴客有事,再尋時間吧。”
他看回眼前。
曾受困于殺陣的道修脖頸手腕多了一道道鬼手印,那金光再晚一步,鬼手就會生生将他的脖頸與四肢捏斷,拆分成碎肉。
能有如此規模的鬼手,殺陣顯然非常人所為,更何況其中魔氣不假掩飾!
池硯習慣了看見周圍人身上的魔氣,未能察覺出異樣。
殺陣中的魔氣,才是真正修者肉眼可見,清晰能辨的。
“去查,門内什麼時候出現過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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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甜:“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
池硯少見她這樣嚴肅。
褚甜:“那殺陣魔氣可怖!這麼多人,魔修隻用了你們比試時的陣法,會不會也記住了你?”
褚甜:“你之前說玄月門古怪,我近日有意觀察确實找到了些詭異之處。靈力外化易消散,尋常修士使用靈力都是體内運轉,玄月門弟子卻将靈力傾注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