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聲音如同淙淙流水拂過人心頭。
魔修隻覺得寒意刺骨。
那可是殺陣!
以殷念脆弱的肉身,硬生生抗下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殷演察覺出身邊人的猶豫,冷下眉眼:“就算小念死了,我也能将他救回來。你難道在質疑我的決定?”
手下看着場地中瘦弱的少年,心裡寒意一陣陣翻湧。
尊者在意的人,生死也不過在一句話間,又何況是他呢。
魔修收回最後一絲憐憫,低下頭去:“屬下不敢。”
殷演神情漸漸恢複平靜,他轉開眸:“這場比試後,我希望同樣的陣法,這位修者也能親身體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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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台上,不被衆人看好的池硯一臉輕松。
“明明是這麼基礎的陣法,師尊随手布置的都比這強上百倍。我還以為會是那位傳說中的人物,真讓人失望!”池硯嘟囔着。
道修已陷入陣成的瘋魔中,聽不清他的話。
陣法從地底騰起,将池硯籠罩在内。
靈力擠壓間,傳來風嘯聲。
所有人都偏過頭去,不忍細看場上即将發生的一切。
黑雲将少年的身形遮蔽,預想中的血流成河卻沒有出現。
烏雲被從中撕開了一條裂縫。
光從後打來,照在少年的身上,襯得他伸出的手瑩白如玉。
卻也正是這隻略顯瘦弱的手,輕松地撥開厚重的雲霧,讓陽光透出、灑在身前。
“就隻有這點手段?”
“既然是你最強的陣法,怎麼連将陣眼放在陣中的勇氣都沒有?我沒有靈力,陣眼在殺陣中,破解還有幾分困難。你卻把陣眼藏在了幻陣中。”
池硯一步步走近。
道修愣在當場,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陣法和池硯,聲音都在顫抖:“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逃?這麼簡單的陣法,破了陣眼就毫無用處。都什麼年代了,殺陣居然還套在幻陣裡,幾個虛假的幻術就想騙人?”
池硯走到道修身前。
布陣前,池硯沒有移動半分,此時的道修也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記了躲閃。
區别隻在于池硯是遊刃有餘,道修則是已經失了鬥志。
池硯伸出手将毫無鬥志的道修一把扔向台下。
阻攔的屏障感應到木牌上的标識自動解除限制,勝負也在一瞬間分出。
“會點陣法就連基本的防身術都不學了嗎?”
将人甩出的過程過于輕松,池硯愣愣看向自己的手。
瘦弱、沒有靈力、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少年輕松取得兩連勝。經過漫長的沉默後,回過神的衆人驚訝不已。
“……是那個少年赢了?”
“那道修一連疊加了數個必殺陣法,其中有幾個如今已經沒有幾個修者能成功布置,居然也沒能攔下這個神秘少年?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那豈不是說,剛才的賭局我輸了!我可是将壓箱底的積蓄都賭了上去,你之前跟我說絕不會輸的!”
人群爆發了小規模的議論。
幾個玄月門弟子見狀神情一凝,匆匆返回給門主報信。
如果擅長破陣的是這個少年,他們很多原先的打算和設想都弄錯了方向!
角落處,假扮成玄月門弟子的兩位魔修也定定看着場上。
池硯輕松地拍了拍手。他沒有靈力傍身,無法使用飛行的術訣,有些傻乎乎地慢慢從比試台上往下爬。踩着一處墊腳的地方就往下跳,好在最後安然落地。
對上一個個賭輸的觀衆,他臉上笑意盈盈,帶着幾分俏皮與少年意氣,好像在說:讓你們不選我?
殷演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年。
在他記憶裡,殷念永遠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孩,沒有靈力,需要他的保護。
他的阿念有幾分機敏卻很柔弱,那次以身相護,已是他第一次看見少年脆弱皮囊下的堅韌,如今卻才真真看清了皮囊之下,同樣強大耀眼的靈魂。
或許,他不需要自己的保護。
這個認知讓殷演心中隐隐不快。
下一秒男人眸色沉下,手中魔氣溢出就要往身側拍去,臨近才堪堪收手,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修。
殷演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皺起眉頭。
他記得,好像聽過對方自稱阿念的同門。
“閣下,這是方才你下注靈石,以及賺到的部分!謝謝你相信我家小師弟!”
褚甜淺淺勾出一個笑容,甜美而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