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勉強凝聚意識、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耳邊那道冰雪般清冷的聲音低低歎了口氣。
“睡吧。”
他便老老實實閉上了眼,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心魔看着勃然大怒、強制自己冷靜的本體,也不再冒出說些玩笑,默默沉入意識深處。
解星河将失去意識的少年攏入懷中,捏着被金線嚴嚴實實包裹其中的手,神色陰翳。
他看向掉落在角落的所謂仙門秘寶,又看向懷中面色蒼白的池硯。到底是伸出手,将那木盒打開。
一枚鵝蛋大小的玉石流轉着光澤,通體粉色,極為特殊罕見,隻是其中纏繞的一絲魔氣暗流湧動,隐隐透着不詳。
解星河徑直将靈力探入,扯住那道魔氣狠狠帶出。金光瞬間将其絞滅,隻餘淡粉色如液體般的光澤隐隐流動。
“這似乎是魔修的産物……”
心魔沒忍住探頭。
他也生氣,但是那怒火被本體的怒意沖蕩下,倒顯渺小。胸腔隻餘下本體傳來的不屬于自己的躁動怒意,不難隐忍。
解星河不在意:“玄月門飛升的前人身份存疑,與魔修間的牽扯也不在一日。小硯想要這秘寶,拔去魔氣,除掉玄月門,也就沒人知道曾經沾染過魔氣。”
他将那礙眼的玉石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塞入池硯手心。
特質的儲物袋不好打開,但有些眼熟。
解星河剛想伸手去探,衣袖間傳來一道極為微弱的力量。
昏迷中的人下意識松開手心,粉玉直直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取而代之被捏着手心的是解星河的衣角,少年昏迷不醒,力量微弱,稍稍用力就能掙脫。
見他面色蒼白,尊者心底一軟,也就任由他去了,靈力源源不斷輸入池硯空乏的身體。
心魔在小黑屋裡看着,胸口的躁意随着少年的小動作盡數散去,他暗歎于本體實在好哄的同時,也注視着本體的一舉一動。
解雲的身體煉自法器,靈力早就随着一直以來的暗中相幫耗盡一空,才連靈體實化都做不到。如今池硯激活了法器,也隻是讓他得回真身,空乏的靈力不可能随之補滿。
榨取本源靈力來緩解池硯的身體虧空……
說到底也是不要命的行為。
心魔内心腹诽,看着眼前的一對師徒,最後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回歸身體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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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硯醒來時,身上暖洋洋的。
氣血虧空帶來的疲憊感還在,腿腳也發軟,但并不難受。
手心虛虛握成拳狀,拇指與食指輕觸,仿佛原本是捏着什麼的。
“秘寶?”
池硯翻轉手心掃了一眼其中的粉玉。
四顧也沒看到解雲的身影,池硯怅然若失,從天道手中搶來的好東西也不香了,先前的拼勁消散一空,倒生出些倦意。
粉玉被他收入儲物袋,他四下尋人不見師尊,有一瞬以為意識消弭前,感受到的冰涼觸感隻是他的錯覺。
系統:“你師尊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也可能是氣息微弱,感知不到。”
知道池硯不會輕易相信,系統大方地給出掃描圖供他查看。
周圍空蕩蕩的,除了池硯再無第二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