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對解星河的忌憚全無來由。
殷演性格古怪,一旦察覺到背後的天道與系統直接出手抹除也不無可能,系統忌憚他還情有可原。
解星河不似魔修喜怒難辨,又總是會選擇相信他,隻要告知雙方合作關系,相信師尊絕不會堅持動手。
系統也躲殷演,卻更懼怕解星河與解竹。
池硯嘗試詢問系統有關解星河的消息,奈何提及解星河三個字,一向讨厭小黑屋的系統甚至将其當作了避風港,任池硯如何威逼利誘也不給絲毫回應。
找不到解星河,池硯心中一直不安。
如果說雷劫之後,璩越因潛意識的反對不願再前進,那麼依舊執着向前的解星河又有什麼打算?
雷劫的出現昭示着原清決成為靈柱的既定事實不可更改。
即使如此,師尊仍堅持往後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總不能隻是為了與他翻扯舊賬,定要親眼目睹當年鬧得人盡皆知、在古籍中記載了一頁又一頁的靈柱獻祭往事吧?
池硯頭疼間,藥王谷迎來了藥老的回歸。
藥老外出的唯一目的便是尋找開辟通道的靈草。
那抹佝偻蒼老的身影出現在藥王谷的一瞬,年輕的弟子們尚處于面面相觑的茫然,沒注意他們尊敬的兩位師兄漸漸難看的臉色。
璩越先行上前:“師父。”
态度恭敬有餘,并不熟絡。
藥老也不在意他隐隐的排斥,疲憊的臉上在看清兩位弟子的出現後露出一抹笑容,很快又在目光觸及池硯後移開了眼睛。
這一幕,池硯倒是十分熟悉。
一切正如當年,藥老又尋了許多方法均未能成功,隻能走向他最不願意選擇的備選之路。
與池硯的平靜接受不同,璩越更顯急切。
他與藥老走到一旁,仔細又仔細、問了又問,回來時已然成了池硯形影不離的小跟班。
哪怕藥老喊他制備藥草也充耳不聞,璩越從不應答,隻是欲言又止地跟着開始進行準備的池硯。
池硯:“你總跟着我會給周圍人添亂的。”
所謂開辟通往上界的通道,一是靈柱,二是靈脈,二者缺一不可。
原本可尋特殊靈草灌以磅礴靈力開辟靈智,可如今的下界已然難尋有生命靈性的草藥,藥老有心尋找成仙門檻更低的普通靈草,卻被天道有意攔截。
備選便是以靈脈中的磅礴靈力強行灌溉,以人為柱短暫抵達仙人境界溝通上界。
原清決體質特殊,先天能夠毫無排斥容納外來靈力,雖然化為己用需要一段時間,但作為靈柱不需真正抵達相應境界。
隻要踏入上仙之境便有溝通兩界之能,此後打通壁壘、上下兩界靈力流轉,下界靈力自會漸漸恢複。
人柱唯一的缺陷是下界靈力匮乏,哪怕擁有靈脈也不足以支持正常内化靈力修煉抵達對應境界。隻能拼着靈脈炸毀一瞬、強行灌注大量靈力有一線可能短暫沖破仙人之境。
過量靈力灌溉後,靈力困于體内四處流走不得安生,又因溝通兩界打上規則的标志獲得永生的恩賜。
靈柱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根據過往的記錄,所有靈柱都在堪比無限經脈重組的反複靈力沖刷下選擇了舍棄軀殼的自毀。
池硯不喜歡自找苦吃,完成任務的一瞬,剛一感受到錯亂靈力的悶痛就迅速選擇了脫離,甚至來不及與璩越交代太多。
對于當時的他而言,天道如一座大山壓在心頭,璩越也不過是相對親切的任務NPC,全然不值得拼命。
如今心态轉變,那些所謂常人難以忍耐的苦難對于曆經系統千錘百煉的池硯不算難捱,成為靈柱他也有把握完整地與璩越解釋清楚一切,解開對方的心結。
在此之前,靈柱需要拓寬經脈浸泡藥浴,三餐佐以靈食。
他人眼中宛如死囚最後的晚宴,于池硯來說卻實在是沒有任何負擔的休閑放松。
璩越不這麼看。
一遍遍重溫古籍尋找蛛絲馬迹的過往記載後,黑眸郁郁、心情沉重,不論身旁人如何勸解,他都一副将要奔赴刑場的陰沉臉色。
池硯也隻能接受,就是苦了一無所知的衆弟子們在二師兄越發陰沉的面色中心情忐忑。
璩越:“師兄一會要什麼,我來準備。”
池硯:“今天的藥浴還沒有泡,怎麼?師弟要一起?”
璩越的臉騰得染紅,端起手邊的藥碗,急忙道:“今天的藥有些苦,我給師兄尋些蜜餞來吃。”
不等池硯出聲阻攔,已然不見人影。
處于幻境的“真實”中,一切的感受都極真,靈氣四溢的餐食與熱氣騰騰的藥浴都可以算是享受。
璩越在時,池硯還需考慮他的心情,在他走後,則是放松了許多,揀了先前“胃口不好”剩下的糕點,将三分飽填到了七分才停手。
自幻境最初他就有意識地擴容身體容納靈力的能力,如今的藥浴和靈草作用已然甚微,但陪着璩越苦着臉捱日子不如好好享受。
池硯在開挖靈脈的過程中牽了一道靈泉,佐以陣法制成溫泉将藥浴的藥物灌入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