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地勢無端生出巨大的溝壑。
池硯擡頭望向遠處,高處的山巒交疊如今隻剩矮小的山峰,山頭被削去,遍地靈力與魔氣碰撞後的煙塵。
不止如此,耳邊還能聽見遙遙遠處傳來的轟鳴碰撞之聲。
力量的波紋一圈圈蕩開,巨大的沖擊力一陣陣席卷而來。
池硯以靈力支了個簡易的護盾抵禦,能清晰看見屏障被一波波沖擊的紋路。
四處塵煙彌漫,但并無一人。
以靈力感知也察覺不到任何的魔修,隻有一地碎石和破碎的建築,濃郁的魔氣也已然被靈力沖蕩開來。
與其說眼前是魔域,倒不如說是交戰雙方臨時開辟的一方戰場。
能造成眼前景象的,池硯隻能想到那兩個人。
解星河與殷演。
可他們二人為何會動起手來?解星河出發的目的是解決白炎帶來的雲山門分裂問題,殷演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池硯稍作思量,加快了腳程,順着靈力波蕩的方向直直趕去。
越是靠近,靈力與魔氣之間的沖蕩便越是明顯。
撲面而來的飛沙走石,屏障幾次瀕臨破碎又被池硯緊急修補。
不知前行了多久,池硯終于捕捉到了一抹劍光。
不再是劈砍山嶽的凜然劍氣,更為内斂的劍意猶如刀芒,鋒銳無匹。
殷念一身魔氣與之碰撞,也是連連後退。
雙方幾番碰撞交戰,魔氣化刃與劍氣對沖,相撞之間沖蕩四散的餘威震得山石破碎。
以兩人為中心,方圓均已被駭然的力量以為平地。
池硯沒有靠太近,以免解星河分心。
他遠遠觀察着戰局,探查師尊情況。
殷演修魔又是魔尊,在厮殺好鬥的魔域裡穩固地位少不了無休止的戰鬥。
解星河修劍,淩厲的劍勢同樣是在一場場戰鬥中積蓄的力量。
雙方殺意相當,殷演勝在魔氣源源不斷地補充,解星河勝在修為的沉澱。
早有傳說劍尊解星河早已能踏入仙人之境隻是死死壓制,如今看來殷演也同樣壓制了修為,卻到底稍遜一籌。
越是繼續觀戰,池硯便越覺古怪。
以如今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解星河也不曾留手,為何殷演還能堅持?
倒不是他對解星河的濾鏡太大,隻是那樣的劍意接觸過一次,縱使主角白炎壓制了修為在解星河面前也難以抵禦。
殷演的魔氣在面對解星河毫無破綻的劍意面前失去了全部優勢,兩人如今的戰況,竟隐隐像解星河修為有所倒退。
池硯眉目一凝,逮住一處間隙的破綻持劍上前。
他的靈力并不如兩人磅礴,但勝在那股玄妙的信仰力量如同一道天然地屏障,無形化開沖蕩上身的力量。
更别提解星河的靈力如今似乎與他同源,哪怕再為兇狠的劍意擊上身來也像是一道空氣穿體而過,毫無影響。
他要幫的自然是解星河。
……
魔域之中的所有魔氣盡數為己所用,殷演不認為自己會敗!
更不用說,越是近距離的纏鬥,作為對手的他更能察覺出眼前劍修的狀态不對。
眼前是強勢襲來的劍意,稍有分心便能削去血肉皮骨,殺意獵獵。
然而另一方面,解星河本人又像被紮破的沙袋,他控制不住那一部分流逝的力量。
看起來十成的劍意真正襲來,隻能發揮不到七成的威力。
但這七成對于殷演來說,想要抵禦已是極為艱辛。
密集的劍網壓根尋不到絲毫破綻,更無法補上任何攻勢。
表面看去,魔氣化就的刀刃不斷襲擊,實際上大多都打在了那一道道接連不斷地劍網上。
殷演眼眸微眯,幾次捏訣布陣,對方都先他一步察覺,眼前的劍修對于陣法和符訣的了解也是令他心驚的程度。
該說不愧是天道選中的人嗎?
拒絕了他,面對白炎猶豫,卻無論如何都要選定不屑一顧的解星河。
殷演眼眸微暗,事到如今他已不在意代價,隻想将眼前之人就此抹殺。
空氣之間的魔氣濃郁,靈力一再沖蕩,周邊的魔氣也會自發補足。
魔域之間經年累月的濃郁魔氣,縱使面前之人靈力駭人,也不是一時能盡數消耗完畢的。
但殷演知道,自己的機會并不多,對方的靈力雖然消耗巨大卻實在古怪,而他這邊才是經不起拖延。
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掩在沙土間,很快被強大的力量對沖稀釋于開來。
殷演眸光一亮,灌輸以秘術的魔氣直直朝着前方刺去,全然不管不顧迎面而來的劍光。
哪怕拼着抗下這一擊,他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血腥之氣霎時彌漫開來,本命精血灌入魔氣其效用幾乎與仙修自爆相仿,對于身體負擔不小。
魔氣化作的利刃也霎時鋒芒萬丈,急速吸附周遭的所有魔氣,黑紫色的力量郁郁沉沉,帶着極強的壓迫力向着前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