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一道雪白的身影從一處如流星般疾馳而來。
殷演眉頭一皺,絲毫沒将這隻在近處潛伏已久的小老鼠放在心上,眼見解星河眼眸微動,劍光勢去大半,更是眸光驟亮!
機會!
魔氣化作的刀刃紫氣更盛,濃郁的魔氣振蕩間仿佛光華流轉!
向前刺的沖力更是銳不可當!
一片濃郁的黑紫色中,一摸嫩綠悄然而出,木靈力的勃勃生機在瞬息間從土中節節攀升。
一道道柔韌的綠枝将魔氣煉化而成的劍層層捆綁,即使如此也隻減弱了幾分攻勢。
殷演得以看清那道突然出現的身影。
他先是背對,竟似要以肉身抗下那一擊,隻是蓦然一頓,又轉過身來抽劍相抵。
那是一張于他而言有些陌生,又似曾相識的面容。
多情桃花眼眸中是躍躍欲試的亮芒,于旁人來說駭人危險的戰場卻令他投入而專注,興奮的眸光點亮鮮妍的眉眼。
皮囊生得極好,又生機勃勃的一張臉。
殷演很快想起為何眼熟——他曾見白炎畫過,不止一次。
相互并無信任的盟友自然也不曾說出過對方的來曆。
但是看清解星河落在年少修士肩頭的手,殷演目光一凝。
方才的背影喚起了他的一些回憶,而這樣的人站在他的對立面,令他心頭燃起說不出的情緒。
殷演也注意到了,在這木靈根劍修出現的一瞬,解星河身上那處看不清晰的窟窿頃而得以修補。
那道半截收回的劍氣令他遭受反噬、氣血上湧,即便如此,臨時注入身旁之人手中劍内的劍氣與木靈力一經混合,竟是将灌入秘術的魔氣硬生生抗了下來。
如今,修為差距已如天塹。
殷演:“我認輸。”
灌入體内的靈力使得劍氣大盛,池硯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在體内遊走一遭,不等他細細感受,便見殷演收斂魔氣。
連帶着身旁的解星河也收了劍。
兩人之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池硯:“……?”
他回頭剛想詢問,迎上解星河沉沉的黑眸,猛然卡殼,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沖動,低下頭不敢開口了。
不久前還打的你死我活,雙方殺意不掩的兩人收了劍竟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除了解星河将池硯拉到身後,明擺着不願意讓他參與太多,兩人竟像是要繼續交談什麼。
殷演回眸,看向被解星河護在身後的池硯:“他不要緊嗎?”
解星河沉默的維護讓殷演很快不再問。
池硯半是茫然地跟着兩人一同走去,才發現在一旁的空地中有一處結界。
一隻藍白相間的鳥兒被困住其中,翅膀不斷拍打結界屏障。
預想中的啁啾叫聲沒能聽到,莫約是結界本身會屏蔽聲音。
殷演:“将他交給我不好嗎?我們雙方達成合作,我能看出你的需求與我們一緻。”
殷演盯着小綠的目光像是捕捉到獵物的毒蛇,即使屏障内的小綠聽不清外面的對話,也下意識躲閃到角落,還用翅膀将自己整個遮住,以期遮住殷演的目光。
解星河不語隻是看向池硯。
池硯突然感覺指尖被勾住,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令他一愣,随之而來的是不知何處響起的來自解星河的聲音。
【小綠與天道之間的聯系已經盡數斬斷,但在此之前他融合吸收了一部分天道的碎片,相當于擁有了天道的一部分力量。】
【殷演和白炎需要這份碎片來造神。】
池硯:“什……”
半截疑惑在解星河微微的搖頭中急速止住,池硯掃過狐疑望來的殷演,不再開口繼續聽解星河的解釋。
【他們不具備通往上界的資格便想要攜帶天道碎片冒充天道,白炎身上擁有天道的烙印,加以掩飾便能以假亂真。】
【小綠是你的鳥兒,給與不給需要你來決定。】
池硯擡眸:“小綠會有危險嗎?”
盯着鳥兒的殷演率先聽到了這句問話,先是狐疑看了一眼解星河,見他不打算開口,目光才落在池硯身上上下打量。
池硯毫不躲閃:“小綠是我的鳥。”
殷演若有所思地開口:“原來解尊者在等的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那隻藍白相間的鳥兒身上,又很快看回:“天道的碎片是必要的通行許可證,一隻鳥也不會構成什麼威脅,我們自然不至于對他出手。”
迎着池硯不曾挪開的目光,殷演頓了半晌又道。
“我以飛升往上界的資格起誓,不會對它動手。如何?隻是隻與你們相排斥的鳥,又與天道有所聯系,放在身旁不如交到我手上,不是嗎?”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池硯的身上,連帶屏障内不知情的鳥兒也期待看來。
池硯隻是點了頭,一把拉過了解星河。
“它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