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彌漫着血腥之氣的戰場,屍橫遍野。
靈芝剛被人取走,靈力已然消散一空。在遍地屍骸之間,仍有微弱的呼吸聲,極力掩飾自身存在,執着刀刃。
他們是撿屍人,專門挑亂鬥之後尋找緻富的機遇。
直至一道冰冷的靈力席卷而來,刺骨的寒意将血腥之氣盡數席卷而走,也讓還能以靈力護體的幸存者一覽無餘。
今日幸存者竟比以往都多,或許是靈芝品相不算出衆,減少了不必要的争端。
支起護盾之人極多,躍躍欲試的撿屍人們見狀隻得悻悻離去。
清理完戰場,白炎落回場中。
奪寶之後,身受重傷者往往會尋找最近的塵世村落下手尋找補給。
白炎按着過往的習慣尋找着最近的塵世村落,一面放出經過馴化的靈獸。
馴化過後的靈獸懼冷且不喜血腥氣,愛吃塵世的野果和谷物,不會傷人。
正驅趕之際,以往出了靈儲袋就橫沖直撞的小東西如今卻安分得很。
白炎皺起眉,探出的一道靈力卻仿佛遇到了無形的屏障倏然消散。
靈力化作冰晶撞向受到阻攔的地方,漸漸彌漫開來的冰霧不斷延展,最後織成一張巨大的、看不見邊際的冰雪巨網。
不知何時起,以靈力為邊界展開了一道屏障。
……
池硯尚不知自己誤打誤撞已然與規則溝通過一次,建立了屏障。
他們沒在路上耽擱時日,也走遍了許多遭受修士迫害的村落。
血腥氣散去,人們還是隻能在廢土上重建家園。
池硯能做的也不過是撿起藥王谷的老本行,替傷者救治,留下一些簡單的保護禁制。
期間受到的感激也盡數化作因果聯系,成為了供養空靈之體的信仰之力。
塵世之中的百姓生活更為艱苦,他們的感激反而更出自真心赤誠,比之修士更為珍貴。
一路走走停停,卻不曾再聞有關異獸與白炎的傳說。
池硯:“好似這段時間以來不再有修士踏入過塵世。”
空氣間不再有靈力的波動,塵世的百姓仍然口口相傳那些警告、小心提防。
好在一連路過的許多村落都不見燒焦的房屋與被掘地三尺的耕土。
就這樣,漸漸臨近了皇城。
沒有堆砌的靈器法寶,塵世的宮殿卻也有獨一份的繁華。
遠遠便可看見高聳入雲的宮殿,據說如今塵世的帝王向往修士之處,曾搭建通天的宮殿渴望踏入修仙界。
他們并不知道兩者本就接壤。
池硯:“據說塵世的帝王身上有龍氣,國運傍身能為他們形成天然的屏障,也算是對龍脈傳承者的保護。可氣運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難道也能單靠血脈傳承?”
解星河:“龍脈是天道也無法插手的,屬于這方小世界原本的根基。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或許如空靈之體一般,得到認可的真龍天子,才受龍脈庇護?”
如今的帝王雖然大興土木,此間卻也并非亂世。
偏遠的村落生活清貧卻也自給自足,更因為難遇流匪強盜,自護措施才少得可憐,讓下界的修士有了可趁之機。
池硯:“我們真的要從皇宮附近去往天幕嗎?”
解星河:“不,我們要前往皇宮,順便去見一個人。”
萬千宮阙、富麗堂皇。
池硯與解星河捏了術訣踏入京都,可真正踏入皇城之時,所有的靈力像是受到了無形的限制,再也施展不開。
隐去身形的術訣被解開,就連遮掩樣貌的易容法術也失去作用。
即使如此,解星河依舊往前走去。
宮道開闊,一連走了許久都不曾見到半個人影。
池硯後知後覺,是皇城内,有人在等待他們。
沒過一會,一輛無人的馬車從極遠處向着兩人駛來。
等池硯回過神,已然靠在馬車的軟墊上,解星河躍上馬背,馬鞭一揚便響起嘶鳴之聲。
池硯不識塵世瑰寶也能瞧出朱柒的車身刻有的紋路是摻了某種寶石的粉塵,隐隐伴着金箔,才能迎着陽光呈現出鎏金的光彩。
錦幔有如煙霞光彩流轉,坐墊似雪紡觸手如流紗。
可到馬車停下,下車瞧清眼前的一方宮阙,池硯才知曉自己小觑了塵世帝王的手筆。
池硯:“這便是帝王宮殿?”
解星河搖了搖頭:“這裡是國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