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女孩們竊竊私語着,姜慢稔向屋外看去,便看見有兩個穿着麻服的高大男人站在山莊門口,來勢洶洶。
梅婉容不悅地皺了皺眉,她站起身來走出門外查看,女孩們自然也是好奇地跟在後面。
兩個男人已經踏進山莊,他們四處張望着,像是在找什麼人。
梅婉容冷漠地看着他們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誰允許你們踏入這裡的?”
“我們是什麼人?哼,我還想說你綁架了我的侄女呢!”男人趾高氣揚地說道。
梅婉容蹙起眉,“我們這裡可沒有你的侄女。”
“沒有?”其中一個滿嘴黃牙的男人笑道,他走上前去,“我來看看就知道有沒有了。”
梅婉容當然沒給他機會,拔出劍,甩出一道劍氣,男人就被掀飛在地上。
“大哥!”另外一個身材肥胖的人把他扶了起來,“你們怎麼還打人?”
“再不滾别怪我不客氣。”梅婉容給了他們一記白眼,就轉過身去對女孩們說,“大家都進去吧。”
“哼!”滿口黃牙的人朝人群大聲喊道,“季梨!季棠!我知道你們在這裡,我給你們一周的時間,你們再不回家,就不要再想看見你娘了!”
刹那間,人群中沖出一個人影,是季棠,她拔出劍,指着男人說:“你敢動我娘試試!”
“呦,能耐了啊。”男人呵呵笑了幾聲,“來啊!我看你敢不敢,隻要我死了,你媽也活不久!再說你們的弟弟也很想你們呢,你們就不想他嗎?你們也真是狠心啊。”
季棠皺着眉頭,季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擋在季棠的前面,“我跟你回家便是。”
“姐!”季棠着急的對她瘋狂搖頭,“别去,你要去的話我也去!”
季梨摸了摸她的頭,對着她耳邊輕語:“我會平安回來的,阿棠别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阿姐……”季棠握着她的手遲遲不肯放開,“你為什麼總是不讓我……”
梅婉容走上前去,她拿出一個信煙遞給季梨,“如果遇到危險了就點燃這個,注意安全。”
季梨收下,季棠才稍微放了心,季梨拍了拍季棠的手然後放開,對兩個男人說道:“走吧。”
季梨跟男人走後的幾天,姜慢稔發現季棠一天都心不在焉。
一天晚上,她半夜夢醒,發現季棠不在她的睡鋪上,她打開門,發現季棠倚着欄杆若有所思。
“季棠。”她走過去輕輕戳了戳她的肩,季棠警覺的向後退去,發現是她,神情才緩了緩,她開口道:“怎麼,你也睡不着嗎?”
“你在擔心季梨姐姐嗎?”
“當然,我怎麼能不擔心。”她苦笑了一下。
“我們要相信她一定能平安回來的。”姜慢稔安慰道。
“你想聽故事嗎?”季棠看着天上的月亮對她說,姜慢稔點點頭,她知道她是想傾訴些什麼。
“從前有一個年紀很大的男人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夫妻之間很恩愛,相濡以沫。
過了幾年妻子便懷了孕,生下一對女孩,男人想了想,便給女孩們取名,大的叫季梨,小的便叫季棠。
生了雙胞胎女兒在村裡自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總有村民偷偷對男人說:“要是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就更好了。”
男人聽了隻是笑笑,說:“你們不懂女兒的好。”
妻子經常聽見這種事,她對男人說要不再努努力生個孩子。
男人搖搖頭,“你身體不好,有兩個女兒我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偶然間妻子還是懷了孕,過了一年,生了下來,是個兒子。
村裡頓時都說:“你看看人家老季家多幸福,又是雙胞胎女兒又是大胖小子。”夫妻倆聽了自然也都高興且慶幸。
孩子們都随着時光幸福的長大了些,可從幾年前的旱災降臨,戰争不斷開始,一切都變了。
村莊裡的莊稼顆粒無收,隻能靠着朝廷的赈災糧,但朝廷發那一些糧哪裡夠一家五口人吃?
夫妻倆隻能都把糧食留給孩子,自己卻餓的面黃肌瘦。
直到有一天,村裡有個人餓的實在不行了,殺了自己的女兒,把她給活煮吃了。
那一刻,村裡人沒有一個人制止,大家都默契的不說話。”
姜慢稔聽着瞳孔顫了顫,她回想起自己身處活煮的場面。
魏仲遲每次都會提着自己的後頸逼她站在那口大鍋之前,讓自己的臉緊緊貼在鍋面上。
鍋裡散出的屍氣和熱氣直往她臉上撲,嗆得她不住地流着眼淚,卻不敢落下,隻能盡力地含住,讓眼裡布滿紅色的血絲。
大鍋裡面死去的女人們的屍塊混在一起,鍋裡的血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腥紅無比。
看着自己的模樣,他就會用冰冷的聲音對她嬉笑說:“看清楚了嗎?這些可都是你砍的。”
待煮好之後,他便将她扔到一邊,叫上兄弟大快朵頤起來。
“你知道造成的後果是什麼嗎?”季棠問道,看姜慢稔不說話,表情帶着驚恐,她心裡猜到了什麼,沒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