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對姜慢稔說,“不管你們現在啥恩怨,反正不準在春暖堂吵鬧,惹得我師父不高興!”
此時,十一和奚和從隔間裡走出來,奚和對玉杏說:“杏兒,給他安排一張床,給他紮針。這位姑娘,你是他的朋友?”
“嗯。”姜慢稔對他點點頭。
“你跟我進隔間來。”他話音落下,讓姜慢稔不知為何緊張起來,不過,她正好也要提醒他,不能讓白自牧留在這裡。
她走進隔間,聞到一股很濃的草藥味,隔間裡有些醫書,一個檀木桌,上面擺着一些器具。
姜慢稔在席上坐下,開口問:“我的朋友,他怎麼了嗎?”
奚和喝了一口茶,對她說:“氣血嚴重不足,就如一副空囊。”
“什麼意思?”她直起身。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撐住皮囊的,正常人早已經死了。”
姜慢稔心一驚,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可有什麼辦法,可以治一治?”
奚和手指輕點着檀木桌,開口:“沒有,沒了皮還能治,可他是快沒了魂,隻能開些補品,讓他補一補。”
姜慢稔陷入了沉默,許久她開口:“奚和大夫,或許你是能看見魂魄嗎?”
奚和嗯了一聲,毫不避諱地說:“能看見。”
“那你能不能相信我,剛剛與我争吵的男人,他不是原本身體裡的那副靈魂,而是被别的靈魂占用了,那個靈魂罪大惡極,不能讓他待在他的身體裡。”
奚和正眼看她一眼,“那副靈魂就是我移進身體裡的。”
“為什麼?”
“人之将死,最後的辦法就是移魂了。”他開口道,“作為醫生,我不能見死不救。”
姜慢稔突然冷靜了下來,她的腦海裡回顧着自己經曆的一切。
佛像、裡桑、田吉爺爺、眼前的奚和,還有她自己,都有操控靈魂的能力,難道白自牧的目的就是找到一個擁有強大操控靈魂的人,附身在他的身上,來做壞事嗎?
腦海裡的脈絡清晰起來,魏仲遲他是沒有控制靈魂的能力的,那麼現在她最需要做的反而是提醒眼前的奚和大夫。
“那麼你說的那些,你可有證據?”奚和問道。
姜慢稔直起身來,雙手壓在檀木桌上,一臉真摯地對他說:“請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
這句話倒是讓奚和意外,他不由得仔細觀察起她來,明明她容易成為别人欺負的對象,卻一直在擔心别人嗎?
他呵了一聲,說:“我當然會保護好自己,不勞姑娘費心。”
姜慢稔沒有話可說了,她站起來欲要走出房間。
奚和把桌旁的一盤點心遞給她,開口說:“可吃過我們春暖堂的山藥糕?很好吃,嘗嘗吧。”
姜慢稔接過,對他說:“謝謝。”
“我會好好斟酌你的建議的。”說完,他拿起醫書開始看起來。
姜慢稔走出隔間,來到十一的床邊,姜慢稔看到躺在床上的十一,開口道:“謝謝你十一。”
十一對她一笑,“隻要能幫助你就好。”
姜慢稔盯着他略顯蒼白的臉,“不過你是真的病了?奚和大夫說你氣血不足,是怎麼回事?”
“從小到大的毛病,習慣了。”十一解釋說。
姜慢稔看到一旁煎藥的爐子,裡面的藥快要煎好,她拿起桌上的木碗,将藥爐裡的藥倒進碗裡,舀起一勺遞到他的嘴邊。
十一愣了愣,開口道:“我自己來吧。”
十一接過碗,一口一口地喝着,很快藥見了底。
姜慢稔用筷子夾了一塊山藥糕遞給他,說:“我剛剛嘗了一塊,有些甜甜的。”
十一拿起來,吃了一口,确實很甜。
“醜妞!”一聲叫喚讓姜慢稔蹙起眉,透過白色的隔紗,她看見白自牧坐在床上,一手撐着頭對着她笑呢。
魏仲遲的臉笑得如此燦爛,讓姜慢稔忍不住有些反胃。
“沒想到你對其他男人比我還上心呢。”白自牧又在唉聲歎氣,“我都有些吃醋了,你不是我的狗嗎?對了,你今天沒砍屍嗎?”
十一看着姜慢稔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好像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她的眼底有什麼在打轉,那般晶瑩快要掉落下來,但她又皺起眉來,将其逼了回去。
原來就是這個污言穢語的人,讓你一直這般隐忍内斂嗎?十一垂下眸,眼裡充滿憂傷。
“小狗狗,怎麼不說話了?”白自牧邊說邊大笑個不停。
十一從盤中拿起筷子,手一揮,筷子向白自牧直直刺去,刺進白自牧大笑的喉嚨裡。
白自牧頓時咳嗽嗚嗚起來,在床上掙紮,手掏着筷子,把木床壓的吱吱響。
“這位病人,你又在幹什麼?”玉杏聞聲尋來,嫌棄地打了他一巴掌,就那麼恰好,一打那筷子就掉在了床上。
“噗。”姜慢稔終于忍不住笑了,眉眼彎彎的,如天上的月牙。
十一看着她開心的模樣也笑了,他輕輕地問:“姑娘,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隻能仔細盯着他了。”姜慢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