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的時光無聊至極,希望安醫生來看我成了我心頭最大的事,雖然護士姐姐也很溫柔,可我想的全是安醫生。
這次的自殺行為,并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折磨。因着安醫生說給我獎勵的話,我問過護士姐姐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說隻要能保證好好休養,随時都可以。
如果不是那天安醫生來得及時,我早就死了。
正想着安醫生進來了。
“蕭束,你猜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麼?”他笑着問我。
我定睛一看,除了飯盒沒有禮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菜品。
我搖搖頭:“不知道。”
“競猜有獎。”他擺着餐桌。
“同樣的當,我不會上第二次。”我去拆飯盒。
“我來,小心手。”他什麼都不讓我做,古代皇上吃飯應該也就是這待遇吧。
“鹌鹑蛋?”
“喜歡嗎?”他在等我的回答,臉上帶着笑。
那笑容總是給我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他像是透進我生命裂縫裡的一束光,明明就在眼前,我卻不敢觸碰。
“喜歡的。”我小聲說。
不得不說安醫生是個很心細的人,昨天飯菜裡的鹌鹑我不過是多吃了幾口,他就看出來了。這種被人在意,被人照顧的感覺真幸福。
我想起蕭理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有人在暗處愛你。隐晦的情感終有一天也會慢慢浮現水面,我隻不過是被生活蒙蔽了雙眼,看不到周圍的好。
午飯我吃得很香,吃到最後,我一邊大口扒飯,一邊眼淚就流出來了,我想這大概就是生活吧。好像就在我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求。
安醫生就坐在我眼前,這麼近的距離,我卻看不懂他眼裡的風情。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我想試探他是怎麼打算的。
“最遲明天早上我就得走了。”他說。
“你要回合津了嗎?”我憋不住話,他走了我又是一個人了。
“嗯,一直兩邊跑。”他能感受到我的情緒,收攏住先前的笑容。
“你想什麼時候出院?”他問我。
“就今天吧。”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随意一點。
“那我幫你聯系你的叔叔嬸嬸。”
“不!”我脫口而出。
“安醫生,如果有費用問題我能不能先欠着你,你别讓他們來好嗎?”我欠不起他們一家。
他看我急得連筷子都放下了,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我看了一眼,也沒心情吃了。
安醫生拿起筷子,喂了幾個鹌鹑蛋給我。我勉強張口,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你不想回去嗎?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安醫生眼眸裡的餘溫熾熱,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沒有家。”他們不是我的親人,是我苦難的制造者,是在我身上施暴的惡人。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我眼裡的光早就熄滅了。
他長久盯着我,也許他又認為我在發瘋,我在犯病。
可是那又怎麼樣?這一刻我無所顧忌。
“我帶你回家。”他說。
我對上他的眼眸,“什麼?”我又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