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如看他的眼睛呢！

一分鐘沒到，他就系好了，天知道我這一分鐘是怎麼過來的。

“好了。”他又替我整理了衣領，把我轉過去對着鏡子。

氛圍燈斜射着，都打在我們臉上。我不是第一次見安醫生穿西裝，隻是現在他就站在我身後，緊挨着我。

鏡子裡印着他的笑，他在我耳邊輕輕說：“我們束束可真好看。”

他為我打上領帶，我像是他親手打磨出的傑作。

“你可以教我嗎？”我想學，但願有一天我也可以給安醫生系。

“這有什麼難的！”就着這個姿勢，安醫生雙手附在我的肩上，一點一點又把剛打好的領帶拆了，我很緊張，眼神飄忽又從鏡子上離開。

“不是要學嗎？别動，我教你。”他把我的下巴挑起來。

我不得已，目光又回到他的手上，溫軟的觸感格外清晰，下巴上似有若無被擦到的皮膚像火燒起來。

“認真看，”說着安醫生就開始演示起來。

“寬邊，繞過窄邊，從圈裡穿出來。然後轉上一圈，從上往下連着剛形成的圈扯緊。這樣才顯得内部更飽滿立體。最後，和先前手法一樣，蓋住裡面的支撐體，這裡，抽出來就好了。”

安醫生說了一大串，我什麼也沒記住，就光盯着他跳動的手指了，脖子上噴灑的也都是他溫熱的氣息。

“會了嗎？”

我看着這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領帶，隻覺得相看兩不識。别人最差也是眼睛會了，手沒會。我就厲害了，眼睛不會，手更不會。

打領帶不會，解領帶我倒是分分鐘搞定，我可不敢再讓安醫生給我解了，活像扒了我衣服，在他眼裡裸奔。

我把領帶又遞給他：“再教我一遍就會了。”

他笑着說：“好。”

一模一樣的打法，也能讓我看出花來。安醫生教了我幾遍，我還是沒學會。

“沒事，以後有時間我慢慢教你。”我摸着端正無比的領帶，看着這一身，就想到一個詞：華而不實。衣裝帶給我的隻是虛有其表，我的内裡無法掩飾，暴露得輕而易舉。

二十多分鐘後，我和安醫生才從試衣間裡出來。導購還是笑臉相迎，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大城市的人素養還是不一樣，隻是她看我們的眼神總讓我心裡發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這位先生穿很合身，很帥哦！”導購小姐姐和安醫生聊着我，“價格是九千八的，兩套價格都一樣。”

什麼玩意？

九千八？

我穿了一萬塊錢在身上？

“都要了，刷卡。”安醫生眼睛都沒眨一下。

“好的先生，您稍等。”

“等等。”在導購走之前我叫住她。

“您……您好，請問你們這可以租嗎？”

九千多塊錢估計穿一次就要打水漂了，買什麼不好，不能花這冤枉錢。

“租？”導購小姐姐看我的眼神，比剛才更值得揣摩。

安醫生笑笑。

還沒參加晚宴，已經開始丢人了。

我瞪大眼睛等着下文，另一道聲音響起來：“沒問題，喬先生是我們店的VIP，您想租用多久都行。”

喬霖哥嗎？

事情解決得太容易，有錢真好，遊戲規則說變就變，我那本《人生的智慧》白讀了。

安醫生笑着跟導購告别後，拉着神思遊離的我往外走。身後姐姐們笑着談論，具體什麼我也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