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行雲流水,轉眼都到了八月。
我就這麼跟着安醫生兩邊跑,他要我跟着喬霖哥留在合津玩,我不願意。能跟安醫生待在畫江的小房子裡,我求之不得。二白也在,有了我照看,安醫生也不用再把它送到喬霖哥那裡了。
我躺在沙發上看書,二白窩在懷裡睡覺,它倒是會找地方,得空了我還給它撸兩把。
“哥,喬霖哥早上給我發消息了,說在他家有個晚宴,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
“你想去嗎?”他看着我平靜地問道。
晚宴說不定還挺正式的,我去了隻會給安醫生丢人,想了一下,我還是決定不去了。
“你去吧,我在家裡陪二白。”我翻了一頁,但其實我什麼也沒看進去。
“那我在家裡陪你吧。”他坐到我旁邊,從我懷裡把二白抱過去。二白喜歡得不得了,一直打滾。
我心裡自然歡喜,但還是說:“你不去喬霖哥又要說我這撿來的小破孩就知道纏着你。”他上次就說我,跟個小蝌蚪找媽媽似的,牛皮糖粘在人身上,甩都甩不掉。
“那一起去?”安醫生是不想留我一個人在家。
“我不。”我又舉着那本從安醫生書架裡翻出來的《人生的智慧》在讀。
剛看一個字,就發現書拿反了,吓得我立馬倒過來。
他直接抽走我手裡的書,把我抱起來,跟抱小孩那樣把我擄走。我怕掉下去,摟着他的肩膀還不算,腿也緊緊箍在他腰上。
我發現有時候安醫生并不溫柔,說一不二,比如現在。
“穿鞋。”
“二白還在家呢。”
“它可比你乖多了。”
原來我在安醫生心裡這麼差勁啊,孩子還是親生的好。
車子朝着市中心開,我疑惑道:“不是去喬霖哥家嗎?”
“給你買衣服?”安醫生溫柔的語氣中還帶着笑。
“買衣服?”好好的買什麼衣服啊?我突然想起來電視裡那些人出席晚宴時穿得很華麗的樣子,頓時感覺這頓飯讓我壓力山大。
“這次晚宴是喬老先生辦的一個商界公益,還算正式,我們去的話也要得體一點。”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繃起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安醫生大概是看出了什麼,和我聊起了喬霖哥。
“等你見到喬老爺子就知道了喬霖和他一個樣,闆着臉不苟言笑,時不時還能當個刺客,給你來兩句剜心割肉的話。當然,僅限于熟人。知道人家給他送了個什麼外号嗎?”
“什麼?”我很配合地問出口,從安醫生嘴裡說出來的話,我總是很有興趣聽完。
“地府小閻王。”
“怎麼感覺不太吉利的樣子。”我希望自己沒說錯話。
“對他來說無所謂,你喬霖哥哥是法醫,隔三差五圍着屍體轉,吉不吉利的見的多了,沒那麼講究。而且他不是閻王嗎,鎮得住。”
“歡迎光臨!”
我們一進門,導購就熱情洋溢地和我們問好。
安醫生主動交流了幾句,我們就跟着導購往裡走。
很快另一位導購小姐姐就拿來好多套西裝,黑的,白的,灰的,藍的……我看得眼花缭亂,吃個飯而已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安醫生拿過那套白的遞給我,要我進去換上。轉頭對導購員說:“你好,藍色的那一套換個顔色再深一些的。”
我在裡面擺弄了半天,也不知道領帶是怎麼打的。想讓安醫生幫我,人多我又不好意思。一直磨蹭到安醫生叫我。
“蕭束?好了沒有?”
我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說:“哥,你能不能進來幫我一下。”我輕輕轉動門把手,安醫生就進來了。
他把我上下掃了一通,問:“怎麼了?”
我慢吞吞伸出手裡的領帶,他立即明白了,笑着接過去,就替我打起領帶來。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我不敢看他,隻能盯着他的下巴,看他修長的脖頸,滾動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