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流言止不住,奇聞轶事總是比好事傳的更快。這一兩天下來,範思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他卻滿不在乎,隻是比以前更沉默了。
桌子前面壘起一摞書,硬币塞進書縫裡,一層一層往下去,一個個圓形小台階被搭起來了。他另拿了一枚硬币從上往下開始滾,技術很好,硬币沒有掉下去。
他沒有什麼目光,而我的目光全在他身上。這兩天他也沒有那麼用功讀書了,上課也趴在桌子上睡覺,隻要老師不管他,他就不動。
這不是堕落是什麼?
我走過去又放了一枚硬币,兩枚硬币一前一後往下蹦,過獨行橋一樣,帶點刺激。硬币叮叮咚咚砸出來的聲響一直持續,直到疊在一起。
我分不清哪枚是我的,哪枚是他的。範思穎一下就挑走了他原來那枚,把書縫裡的硬币也都收了起來。
“你離我遠點好嗎?我不是什麼好人。”他把書也放進桌子的抽屜裡,一副趕人的架勢。
“好不好你說了不算,那是我評判的。”我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大中午的教室裡就我兩個人。
“你肩膀上的傷好點了嗎,有沒有抹藥?”
他一臉憤恨地看着我:“蕭束,我的事你能不能别管了?跟你有關系嗎?不要以為我送你幾張書簽,你就有立場跟我說話了。你在廁所幫我解圍又怎麼樣,感謝我已經表達過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沒想怎麼樣,我隻是看不下去他這個樣子。
他把那枚硬币塞到我手裡,“你走吧,我們不是一類人,以前是我妄想。”
“思穎?”
“你别這麼叫我!”
“思穎,你這樣說我會難過。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話嗎?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
“既然你這麼為我着想,那就不要來打擾我,看見你我也很煩。你對着蕭理一口一個哥的時候,顧忌到我的感受了嗎?”
原來我不經意的一舉一動也給他造成了傷害,他早就提醒過我了,是我不聽。換成是我,我也沒辦法做到和找我麻煩的人和平共處。他倆在我面前,就不能同時存在。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讓你不高興了,我給你道歉。對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屑于我的做法。
我果然沒猜錯,他說:“蕭束,誰要你的道歉。你以為你是一塊磚嗎!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是我不想和你玩了,聽清楚了嗎?以後都别來招惹我,我不需要。”
“你也聽到那些話了吧,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喜歡男人,我上趕着求.艹,□□又下賤。所以,你最好離我遠點。”
我像個壞人,惡毒的逼他說出這些腐爛的字眼,我怎麼能這麼壞。
“不是的,思穎,我知道你不是。”我死命地抱住反抗的他,他一點都不領我的情,拼命掙開我,把我推到地上,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走出了教室。
他不想讓我跟着他,隻是怕這把爛火也燒到我身上。不用澆油,已經有人對我也指指點點了。
我都沒怕,範思穎你怕什麼!
這時候你這麼通情達理幹什麼!誰要你的好心,你知不知道你抛開我我有多難受。
下午下了課我去找劉智揚,他應該在球場。走在路上我就聽見剛從食堂回來的兩個女生讨論範思穎。
“他怎麼這樣!為什麼喜歡男人啊!真怪。”
“就是就是,惡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