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記挂一個人,心裡想着他,念着他,盼着他。他快樂你就快樂,他高興你就高興。從前我認為我是這樣,而現在我知道了安平生也是這樣。
有人會在暗處偷偷愛你。
原是蕭理對我說的話,直到此刻我才深有體會。
直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就來自于人的無形感官。他不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卻沒有從來真正離開過。
似有若無的直覺把他帶到我的身邊,盡管在每一次回眸中,我都沒有看見他,但他确實在我身邊。
“你是不是早就和劉智揚串通好了?”我明知故問。
他絲毫沒有被我看穿的窘迫,隻反駁我一句:“不是串通。”
還說不是串通,他們一個兩個都瞞着我。
“上回劉智揚給我吃的藥,也是你給我的吧。”我用的是陳述句。其實我也猜到一點了,他沒帶我去看醫生,卻也能對症下藥。
“你生氣了?”他把我摟得更緊了,我躺在他懷裡,一時沒有說話。
我怎麼會生氣呢?我隻慶幸着他還愛我,還願意時時刻刻的關注我,還願意從泥潭裡拉我一把。
我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問他:“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合起夥來騙我了?逗弄我有意思嗎?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熬下去的?我每天每夜都隻想見你一眼。”
他急了,湊過來輕輕地蹭我,想跟我千裡讨我歡心,卻又怕我不高興。
“不是束束,沒有合起夥來騙你,也不是逗弄。”
“那天我照常悄悄看你,被他發現了。他把我大罵了一頓,說是我害的你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還有臉出現在你面前?還嫌你不夠慘嗎?我覺得他說的對,我不應該再出現了。那時候看到你面前,看到你狀态有所好轉,或想着再有幾個月,說不定就能徹底走出來了,那我這時候打擾你,确實不應該。”
“後來,倒像是我執迷不悟一般。他也罵不醒我,我還是悄悄來看你,隻是遠遠的不讓你知道。我發現你愛發呆了,有時候一動不動,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我找劉智揚問過你的情況,顯然如我所見一般,你并沒有如我預想的那樣有所好轉。”
他越說越無可奈何,現在回想起來也隻是痛苦地抱着我。
“劉智揚找到我說,依你的情況現在能不能吃藥。他也知道這些東西起不了太大作用,不過我還是給他了。就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找我要過。”
我就知道是這樣,要合上安平生的字,我還能認不出來嗎?
我說:“吃藥有副作用,我吃過兩次都沒什麼用,越吃越難受。”
他抱緊了我,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直到和他融為一體。
“對不起,束束,對不起……”他又開始抽噎起來,真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我可從沒見過他哭。隻有他哄我的份,而不像現在這樣,我還要親親他,告訴他沒事,都過去了,以後不會了。
“你送我的花,還在劉智揚家,明天我去取回來吧。”
他這時候有點不好意思了,“你知道啦?”
我怎麼會不知道。劉智揚再快也不能15分鐘從那邊跑過來,還買了一束花,專門在門口等我。
“嗯,還有好多東西,我也一并拿回來。”哪裡有什麼好多東西。
隻不過那一枚平安扣,一個日記本,于我而言,是我生命之重。至于那個笨南瓜,我還不知道被塞到哪裡去了。
第二天,我去了劉智揚家,把那些東西都拿了。劉智揚一點都不意外我又想起一切了,他總是這麼敏感,卻又什麼都不說,悶着頭隻知道做事。
昨晚電療之後,家裡一切有關安平生的的東西都被他藏了起來。生怕觸碰到我身上哪個開關鍵,就把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問他,家裡就我們兩個人嗎?
他想也沒想,就說不能再多一個活祖宗了。為了我,也算是煞費苦心。我成為他的同桌,隻是一件帶着惡劣意味的開始,而這結束卻一點都不潦草。這意外而來的友情,萬分值當。
南瓜被他送到了寵物中心暫養,如果不是這轉變,可能就變成了棄養。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