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鳴沙古城當時鎖城了？”

否則怎麼确保裡面的人不會出來。

“威懾，設一些擋路但還沒有危害到人的關隘。而且時間差小，就算出城找剝繭，時間對于城中人也極短，還沒反應過來，華傾雲就回來了。外加打棣華印的擦邊球，那個時候還是能做到的。”

“而且，如果仙家想動手，就算全城的奇人異士，有武功的加起來，也比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這也是棣華印産生的原因，凡人是渺小的。”陳青道。

這很好理解，類似于你的近戰，即便身形快到讓人看不清，但是仙人能操控風雨雷電，你還沒上前就禦雷劈你，能咋辦？

“引靈之策不成，便是用剝繭剖魂了。華傾雲搜尋着城裡所有人魂魄中與妻子有關的記憶，部分，用剝繭取走了那一部分，試圖拼出妻子的魂魄。雲泱君看到的魂魄波動便是如此，那是數千個不相容魂魄拼合在一起發出的悲鳴。”

“察覺不對後，雲泱君立刻傳返至無棣之華，而後與無棣之華當時的衛道者，共同平反了鳴沙之亂，收斂枯骨，奪回了時間之輪與剝繭…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等等？”謝槐亭神色一變，劇情不一樣了。

他剛剛就覺得哪裡的細節不太多，直等陳青說完，他才發現問題。像一顆種子經曆了生根發芽，卻在破土的爆炸一樣，弄得他思緒一滞。謝槐亭記得原書裡，鳴沙古城是柳玠大展拳腳，心态轉變的重要一章，也直接成為他繼任無棣之華掌印人的原因。

原書裡柳玠進城，趕上的是第一次引靈，不是第二次聚魂。看着城裡尚且有救，魂魄剛離體不久的百姓，金丹中期的他直面華傾雲，血戰三天三夜，才将疲憊的華傾雲拖垮，用意志力最終戰勝了他。

而後謝槐亭記得，打敗華傾雲後，柳玠于蕩靈城中待了半月，先是引城中尚且完整的魂魄回體，而後又超度了無數殘念亡魂，慈悲心感動天道，破境化身。

不是找用符聯系無棣之華，是他一個人解決的。

謝槐亭記得原文描寫，查到那記載的起死回生之術，柳玠其實有一瞬是心動的了。因為他看出了華傾雲做法最大的毛病，也許他可以實現更完美的起死回生。但是看到原本生機勃勃卻變死寂的城池，看到冤魂的迷茫，無法入輪回被困住的怅惘。

哪怕他可以讓人起死回生而不傷及他人，也許被他召回的人已經入了六道輪回呢？無謂的執着隻會傷人傷己。

原文裡剝繭根本沒有來得及用，隻是後期搜查發現了，一并上交無棣之華了。再加原文裡鳴沙古城的事是柳玠一人完成的，現下怎麼變成一起了，是官方模糊的話術，還是劇情确實改變了。

“鳴沙古城的魂魄被剝繭過是不是沒有回體的希望了？所以…那裡真的變成了死城？”謝槐亭問到。

“是啊…”陳青搖了搖頭：“已是無奈之舉，及時發現，抑制可能蔓延到城外的傷亡，已經是當時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劇情确實改變了。

柳玠發現的時機變了，做法也變了，所以最後結局也變了。他記得原書鳴沙事後，對戰與超度，緻使柳玠就成了當世第三位活着的化神期修士，連破兩境，史無前例的突破。功德加身，他又登無棣之華陳述了棣華印的缺點和纰漏。

但卻未被采納接受，因為當時柳玠并未及時聯絡無棣之華，自己一人解決，無棣之華不提倡，一人獨大向來是有争議的。

這一世…他聯絡了無棣之華。但也許不是性格改變，如果鳴沙古城的情況已經發展到拼魂，這麼做确實是最合适的。

那麼…

“雲泱君當時也由此引發諸多感悟，連破兩境，榮登化神期嗎？”謝槐亭問到。

“什麼？”陳青撓了撓頭，喃喃道：“沒有啊…連破兩境，連破兩境不就飛升了，去鳴沙的時候雲泱君已經是元嬰後下山遊曆了…他升化神是自然發生的啊…”

…細節變動，不影響結果。

但這細節變動也太大了吧。原書裡金丹中對待金丹後（入魔版）尚且難如登天，這回的柳玠對華傾雲豈不是元嬰後期捏螞蟻。可這本是柳玠心态轉變，真正放下的重要一章，現在變成一個協助無棣之華的小插曲…他都要猜測柳玠會不會對起死回生術感興趣了。

柳玠：你做的不好，起開，讓我來。

……啊啊這個想法感覺會損耗功德，不能想了。

咳，所以天靈根的變動不止在武學增強，突飛猛進，也影響了劇情發展和他的選擇。

看謝槐亭一臉複雜的表情，陳青摸摸下巴到：“就因為這個，時人還頗有微詞，說雲泱君明明有能力直接解決華傾雲，非去找仙盟，像是證明他多重視律法一樣，說這是在為他競選無棣之主拉票…不過我倒認為這種說法很無理，哪怕雲泱君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做了，也會被說。橫豎都會挨罵，那就不是雲泱君的問題，是看客的問題，”

“最起碼他沒有私吞時間之輪和剝繭，以雲泱君當時的水平，拿走豈不是輕輕松松。面對兩個神物卻不為所動，雲泱君好定力。”

雲泱君好定力。

謝槐亭歎了口氣，是好定力。但無棣之華收管剝繭與時間之輪，又有九重鎖。現在随着柳玠當選便都落回他手裡了，這不隻是好定力，也是好長遠的眼光，讓所有人放心，最後光明正大的得到這些。

不過就算境遇改變，柳玠骨子裡是好人的事實不會變。謝槐亭揉了揉眉心，他依稀記得原書裡，無棣之華的老宮主，也是當時僅有的一位化神期修士。他在柳玠登化神期，奪仙盟魁首後與其對談一晚，坐化升仙。

那晚過後，柳玠被時任六司一緻同意，推舉為新的宮主。因其大徹大悟，修忘情斷念之道，能讓老宮主有所領悟，沒人有異議，修為又在大家之上，舍他其誰。

就任之後，柳玠先是完善了當年沒被采納的棣華印缺點，開仙脈，斬殺練氣弟子會被察覺發現懲處。棣華宮殺伐的權限更高，但與此同時門檻也提高了些，比如新增一條，如若是為自保，保護身邊的凡人，可以開保護類法術，也可以為保護向其他人揮劍，不用再無動于衷，不過“眼”會記錄那一刻，棣華印也成立了相關類似法庭的部門，進行裁判，但最高權限仍在柳玠手裡，他依舊可以不說緣由的斬殺。

但這一世繼任的過程好像沒那麼多波折，反對也隻是口頭上的議論。謝槐亭啞聲問：“所以雲泱君選為無棣之主，也是衆望所歸，順其自然？”

“可以這麼說。”陳青撓了撓頭，苦惱的樣子：“但…怎麼說呢，畢竟雲泱君不是太上忘情，大家一開始總會有些擔心他是否有私心。但老宮主留了封信認定他，又有對談升仙的美名，加之他新改的律法确實較以前更精妙……咳咳，幸好發現你的早，要不卡在中間時間段，師傅真救不了你，現在律法不能鑽空子了，倒也一視同仁的很安心，他也确實在做正确的事。所以不說衆望所歸也是大家都畏懼、仰慕的，畢竟是現在唯一的化神期，很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