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分明已經,已經不用面對這些了…
“一個人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讓你恨他。”
夢境碎片霎時間碎裂,時間空間轉換,巨大的情感落差讓謝槐亭忍不住幹嘔。他看見綁他殺他的男人笑着說:“想不出無棣之華的使者還有這麼悲慘的過去呢。”
姿态放松着,坐在剛才綁他的椅子上,一副興緻盎然品味他痛苦的模樣。
停留在恍惚中的謝槐亭看着他,想不出是什麼竟然能提取這麼遠的記憶,上一輩子的記憶。穿越後的記憶是埋在最深層的所以被提取出了嗎,連柳玠都不一定看得到的,他是怎麼看到的。
“不是提取,是窺探,催生你最深的恐懼,”
男人狡黠的笑:“我手裡僅僅有碎片,就有這麼大的功效。”
男人一笑,道:“我不知道無棣之華哪裡來的風聲,不過沒人能阻擋的了。”
抛去腦子裡的脹痛,謝槐亭平心靜氣,揉了揉眉心,沒有好氣道:“不要随便召喚邪神。”
男人笑了,看向他說:“邪神嗎?那正神又是什麼,度過化神期的修士都去哪兒了?”
他斜睨着眼睛看向謝槐亭:“柳玠也快飛升了吧?塵世裡飛升的幾位,看起來可都是笑着死了,是不是死了,誰知道呢。”
男人笑的聲音很大:“如果失去他的庇佑你還能活,嗯?無棣之華的使者,柳玠的…走狗。”
謝槐亭本想套話的心也繃不住了,猛的飛身上前,撿起刀子就往男人身上招呼,刀光劍影間又切磋一回,男人看着謝槐亭,笑着說:“是條忠誠的狗嘛。”
“就算是邪神,也能召喚的出來。你的正神可以保佑你嗎?”
長刀一下拍到了謝槐亭胸口,他被逼得吐出一口血,鎮掉了武器。正當男人以為謝槐亭休戰沒勁之時,卻見他飛身向前,手裡拿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從男人身上摸出來的匕首,陰森森的抵在他脖領上說:“現在,把刀放下。”
緊緊的禁锢住男人。匕首象征性的推進脖領,他是真打算一刀殺了他的。男人不說話,隻是笑。
謝槐亭也笑,含着血的氣息噴在他耳邊:“又想弄替身嗎,覺得我不敢殺你?”
“我是無棣之華的使者,九重鎖催動的棣華印是禁锢,也不完全是。”血淌到那人衣服上,謝槐亭卻沒手擦了。
“如果我死了,柳玠會立馬趕到。如果你現在不扔刀,我會砍斷你的脖子,到時候就算是我先死,柳玠到了,你也會死。無論你對我是否用替身,我也許會死,但你一定會死。”謝槐亭如同鬼魅一般貼着他的耳朵說:“要試試看嗎?”
男人僵住了,似乎陷入了思考,謝槐亭的匕首靠的更近了,他不耐煩的說:“我的耐心有限,你還在想什麼。”
“難道你覺得柳玠打不過你的那位嗎?至少現在綽綽有餘吧。”謝槐亭嘲諷的笑了笑:“隻拿了一樣東西就覺得自己這麼厲害嗎?是七玄吧,福澤心嗎?”
其實他覺得大概是補天的那個東西,但顧惜青不知道那東西叫什麼,他打算先拿福澤心詐一下,男人沉默了一下,緩緩扔了刀,謝槐亭笑了,了然道:“看來不止福澤心,不過也不重要……”
重要死了,手裡兩個七玄啊…
謝槐亭心髒跳的更劇烈了,面上依舊無事一樣,柳玠當時教他怎麼聯系他,血……然後呢,在心裡想嗎?
柳玠柳玠柳玠救救我快來快來。
“現在可以談談了吧。”謝槐亭說:“不過我也沒什麼力氣了,就這麼談吧。”
男人吸了口氣,道:“匕首往下點。”
謝槐亭笑了笑:“不會紮進去的,我還有東西想知道。”
“為什麼是你在看着我,别人在做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不說話,謝槐亭用了力,正要割一寸警告他,忽然聽到府門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不,是崩塌聲,仿佛一座樓下限,落乘灰。謝槐亭感覺體内血液流速加快了,他擡眸向門口看去,柳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劍,眼神冷冷的。
謝槐亭喃喃道:“柳玠。”
他的背後是一輪彎月,其實屋子裡的燈很昏暗了,隻依稀可見外面的光落在他頭發的側影上,很微弱的光,看不見他的面容,但謝槐亭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是很高,至少不是高興。
也對,他來是因為自己的求救,怎麼會高興。又給他添麻煩了,這一秒仿佛延長很久,久到他看到柳玠手裡的劍上血滴到地上。
不像仙人,這一秒他像來自地獄的惡鬼,來了結自己的。
旁邊的男人自柳玠出來就想逃,被謝槐亭制住,隻得咒罵的說好啊你騙我,話沒說完,就被柳玠一劍封喉了。
血稀稀拉拉的滴到自己身上,謝槐亭沒來得及說啊我的人質!柳玠如同瞬移般一秒飛身上前。劍尖穿過那個的脖子,差幾毫米抵到自己脖子上,他聽見那男人的血液被吸走的聲音,謝槐亭又想起替身,就見男人忽然變成粉末,在他旁邊消散了。
自己平安無事。
柳玠收回劍,在夜色中看着謝槐亭。他恍惚間想起柳玠曾在仙盟大會說過,死在他劍下,還是障下的不入六道輪回。
他剛剛開萬象了嗎,在那裡殺的所以不影響自己?
劍尖的血腥味熏得他想吐,謝槐亭後退一步,看那男人站的位置有一片類似鏡子的碎片。他抿抿唇看柳玠收回劍,啞然開口說:“您…您來了。”
“嗯。”柳玠淡淡的嗯了一聲,掉在地上的碎片被力托動浮到半空,最後鍍了層金邊落到謝槐亭手裡。
柳玠無聲地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謝槐亭,已經好久沒見過沒表情的柳玠了,眼神讓他有些毛毛的,突然間下颚被按住,一個小瓶的液體被柳玠強行按住倒了進去。
經過喉管暢通無阻的流了進去,一瞬間謝槐亭感覺胃裡被火燒一樣,但頭痛,和身體上的不舒服卻在淡去。柳玠松了手,謝槐亭彎腰扶着牆咳得天崩地裂。
他不高興。
謝槐亭似乎抓住了一點由頭,趁着咳意不再明顯,看向柳玠,眼尾紅紅的說:“我下次會早點聯系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