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電影院中,伴随着淋淋瀝瀝的細雨聲,恍惚間常斓回到了數年前的桃花樹之下,在陽光明媚的午後,隻聞笑言在童真的校園裡遊走,卻暖不透陰暗之處的冷嘲拳腳。
在監控死角的夾道裡,幼小的常斓倒在地上,遍體鱗傷,衣衫褴褛,眼睜睜地看着施暴者肆意妄為後笑着遠去,她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沒有任何反應,長達三年的暴力已經讓她習慣了苟延殘喘地活着。
直到一抹身影從夾道的入口處經過後又突然折返,在常斓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一個穿着碎花裙,紮着可愛丸子頭的女孩滿臉慌亂地跑過來,她想:“她一定過得很幸福吧,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就好了……”
再睜眼,明亮的白熾燈燈光刺入瞳孔,常斓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便聽到身旁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欣喜,“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常斓轉頭看着她,不等她回答,便看到眼前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地跑出去叫值班的醫生過來。
醫生簡單詢問了幾個問題,叮囑了幾句便出了門,常斓知道這個醫生是嫌她麻煩了。
“什麼人啊……明明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就這麼簡單詢問幾句後走了?”女孩有些惱怒,嘀嘀咕咕地說着。
“我沒事,本來就很麻煩了,謝謝你。”
“不用謝不用謝,我叫祁琏瑞,祁連山的祁,宏琏的琏,祥瑞的瑞,你叫什麼名字呀?”
“常斓。”
“是山岚的岚嗎?”
“是五彩斑斓的斓。”
“哦哦哦,”祁琏瑞恍然大悟地點着頭,“對了,你的傷是怎麼回事?有那麼嚴重!”說着,她誇張地伸展開手臂,企圖用長度來比喻常斓受傷的程度,她又擔心又憤懑地揮了揮拳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常斓垂下眼眸,答案不言而喻。
“你沒有告訴過老師嗎?難道就任由他們這麼欺負你?”
聞言,常斓擡眸看到了祁琏瑞憤憤不平又覺得她不争氣的眼神,相比之下,她這個受害者倒是平靜了很多,“你是新轉來的吧?”
“對啊,你怎麼知道?”
常斓笑了笑,可笑意不達眼底,她看着天花闆,平靜地說着:“我第一次被他們欺負時就告訴了老師,那位老師知道後第一時間着手處理,時時刻刻防範着,因為她的舉措,我在兩年的時間裡都沒有再被他們欺負,後來那位老師被家長惡意舉報針對學生,再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她就被迫離職了……”
“那為什麼不和其他的老師說這件事?”
“老師離職後,我偶然聽到了其他人的談話,他們說,老師是被那幾個男生的家長惡意舉報才離職的。那幾個人家裡有權有勢,态度堅決,老師是因為幫我,被我連累才被迫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