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鎖識别失敗的提示音第三次響起時，江檸若直接踹開了于卿卿的家門。柚子從狗窩裡驚起，大步跑向兩人。她将于卿卿放進浴缸，熱水器卻顯示故障。

“别……”于卿卿突然抓住她解紐扣的手，“髒……”

江檸若怔住。浴霸暖光下，她看清于卿卿手臂内側的淤青，那些客戶的手印、指痕，在雪白的肌膚上織成可怖的網。

“不髒。”她扯過浴巾裹住顫抖的身軀，“是他們髒。”

花灑噴出的冷水澆透兩人。于卿卿在戰栗中恢複些許清明，看見江檸若的珍珠耳釘隻剩一隻，卷發濕漉漉貼在頸側。襯衫透出内衣輪廓，山茶花紋身在布料下若隐若現。

“為什麼……”于卿卿的指甲掐進她的手臂，眼淚落在浴缸裡“每次我最難看的時候……都是你……”

江檸若突然吻住于卿卿的眼淚。鹹澀在唇齒間蔓延，混着血腥與威士忌的苦。花灑砸在瓷磚上發出巨響，熱水器終于冒出蒸汽，将鏡面蒙成霧色。

當江檸若用毛巾擦幹她發梢時，于卿卿在梳妝鏡裡看見自己後頸的吻痕——新鮮的，帶着懲罰意味的嫣紅。那些淤青被睡衣妥帖遮蓋，唯有鎖骨下方露出半枚齒印，與江檸若肩頭的傷痕完美契合。

“睡吧。”江檸若将人塞進被窩，巴西龜安放在枕邊。柚子跳上床趴在床尾，尾巴蓋住于卿卿冰涼的腳踝。

淩晨三點十七分，于卿卿在噩夢中驚醒。床頭燈暖黃的光暈裡，江檸若正對着筆記本電腦處理傷口。酒精棉球擦過掌心裂口時，她疼得倒抽冷氣，卻仍單手敲擊鍵盤——屏幕上是群發給董事會的舉報信。

“别動。”于卿卿起身奪過棉簽，“我來。”

酒精擦在手掌上，江檸若忍不住悶哼一聲，于卿卿低下頭輕輕吹着江檸若的傷口，小聲嘀咕一句:“你當你是鐵砂掌啊……”

江檸若輕笑:“要是鐵砂掌就能一掌拍那王副總的腦門上，讓他的地中海變得锃亮。”

于卿卿忍不住笑出聲，拿出紗布給江檸若纏上，靠在江檸若肩膀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跟你怄氣。”

“可以跟我生氣，但是下次能不能告訴我你去了哪裡，不要不理我。”江檸若輕歎一聲，指尖輕輕劃過于卿卿的手背。知道于卿卿被王副總帶走的那一刻，她要吓瘋了。萬幸，她去的早于卿卿沒有被怎麼樣，如果再晚一會兒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好。”于卿卿點頭，手臂環住江檸若的腰身，很快耳邊就傳來于卿卿均勻的呼吸聲。

晨光漫過窗簾時，于卿卿正蜷在她懷裡，手指無意識揪着那根紅繩。

巴西龜慢吞吞爬過淩亂的睡衣，在床單拖出水痕。柚子伸了個懶腰，将毛茸茸的腦袋搭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中央空調吐出最後一絲涼氣，于卿卿在睡夢中呢喃：“江檸若……你的心跳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