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若！”于卿卿突然拽過江檸若的胳膊，“你怎麼從沒跟我說過……”難怪她覺得和江檸若在舞蹈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江檸若看着她的目光總帶着幾分探究，當時她以為江檸若是貪圖她的美色，而且自己也多看了江檸若幾眼，現在才明白過來那幾分探究是什麼意思。

“小檸若在你四歲半的時候全家搬去了青城，斷了聯系。”于父端着茶盤從廚房出來，紫砂壺裡飄出大紅袍特有的蘭花香，“去年看财經新聞就覺得眼熟，沒想到還真是檸若。”

于母拉着江檸若往餐廳走，檀桌上擺着松鼠桂魚和蟹粉獅子頭。于卿卿看着江檸若熟稔地幫母親布菜，恍惚間她們仿佛才是母女，自己倒像個外人了。

“檸若現在有對象了嗎？”于母突然夾來一塊酒釀圓子給江檸若，“你王阿姨家的兒子剛從劍橋回來……”

瓷勺撞上骨碟發出刺耳鳴響。于卿卿的丸子頭散開幾縷碎發：“媽！人家是來……”

“在接觸了。”江檸若按住于卿卿發抖的膝蓋，“對方有點害羞，想過段時間正式拜訪。”

于母眼睛倏地亮起：”做什麼工作的？多大年紀？”

“比我小兩歲。”江檸若的餐巾擦過于卿卿嘴角的湯漬，“在互聯網公司做策劃，喜歡養烏龜。”桌布下的手突然被狠狠掐住，巴西龜從她口袋裡探出頭，龜殼上的熒光漆畫出心形。

“聽着和卿卿差不多，不過聽這條件倒是比你差一點，老江能同意嗎……”于父突然擡頭，目光觸及到于母的目光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江檸若和她父親的關系自小就不好，不然也不可能在家人團圓的日子和于卿卿回了家。

“不差，我們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江檸若倏地笑起，椅子下的手悄悄握緊了于卿卿的。

“你朋友……”

“爸！”于卿卿猛地起身，糖醋排骨滾落在地，“我去盛湯！”

“對了卿卿。”于母突然放下筷子，“初五陳阿姨家兒子回國，你們小時候……”

“我不相親！”于卿卿的聲音驚得柚子鑽到桌底。

江檸若的餐巾輕輕按在于卿卿嘴角：“老師，卿卿最近項目壓力大……”她垂眸擦拭的動作優雅如天鵝曲頸，桌布下的膝蓋卻微微發顫——那裡藏着于卿卿慌亂的手。

“你這孩子。”于母笑着搖頭，“人家小周是MIT博士，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她突然轉向江檸若，“檸若覺得呢？”

水晶吊燈的光暈在湯面搖晃。江檸若笑容帶了幾分勉強，她輕輕按住桌下顫抖的手：“卿卿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