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龜慢吞吞爬過散落的文件,在《意定監護協議》上留下濕痕。于卿卿的淚水砸在“手術風險告知書”的簽名處,江檸若的字迹力透紙背,把”自願承擔全部後果”寫得像婚禮誓詞。
“神經病……”她抓起枕頭砸過去,“誰要你……”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江檸若突然扣住她的後頸,“我給不給是我的事,就像二十年前,我擅自決定要保護那個哭包一輩子。”
“你以為準備這些我就會感動?”她扯開對方睡袍系帶,卻在觸及到山茶花紋身下的疤痕時放輕力度,“江檸若,你永遠這麼自以為是……”
于卿卿的聲音被吞進灼熱的吻。淚水鹹澀的味道在唇齒間漫開,混着普洱茶的苦與蝦餃的鮮。
“你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于卿卿揪住她散落的卷發,“從搬來對門開始?”
“401室的上一任租客姓陳。”江檸若的指尖劃過她脊線,“我付了三倍違約金。”她突然輕笑,“你總說玄關感應燈太亮,那是我改裝的虹膜識别。”
記憶碎片突然拼湊完整。于卿卿想起搬家那日反常熱情的房東阿姨,想起總在深夜亮着暖光的對門,想起暴雨天出現在門口的姜茶——所有命運饋贈的巧合,早就在暗中簽好了賬單。
“瘋子……”她的指尖陷進對方腰窩,“要是我沒……”
江檸若突然咬住她耳垂,山茶花紋身随着動作起伏:“那就繼續準備二十年。”晨光漫過她們交纏的指尖,在《意定監護協議》簽章處投下雙影,“等到你願意打開那個鐵盒為止。”
樓梯突然傳來腳步聲。于母端着果盤在門外輕咳:“小若,來嘗嘗新腌的梅子。”
江檸若迅速扯過羽絨被,将于卿卿泛紅的臉頰按進頸窩:“這就來。”她撫平睡袍褶皺的動作優雅如謝幕,唯有淩亂的床單洩露了方才的激烈。
“傻子。”于卿卿的吻落在她心口,“要是我爸媽不同意……”
“我買了隔壁院落,我家的老房子。”江檸若突然指向窗外,臘梅掩映間可見青瓦飛檐,“産權證寫你的名字,這樣除夕夜翻牆也隻要三分鐘。”
于卿卿的笑聲驚飛了檐下的麻雀。她想起今晨瞥見的購房合同,成交日期竟是她們官宣那日。這人連退路都鋪成花路,生怕她受半點委屈。
“要是……”
“要是你厭倦職場,我們就在蘇城開舞蹈教室。”江檸若變魔術般抽出手繪圖紙,裝修方案上印着“山茶與龜”的LOGO,“課程表按你的作息安排,下午茶準備陳皮糖和焦糖瑪奇朵。”
圖紙邊緣微微卷起,顯然被反複摩挲過。于卿卿突然想起上周視頻會議時,江檸若書架上那本《蘇城古建築保護條例》,原來早在那時她就規劃好了所有可能。
“江總。”于卿卿指尖挑開江檸若的睡袍,指尖撫在山茶花紋身上,“你這算不算以權謀私?”
“是未雨綢缪。”江檸若仰頭承接她的吻,翡翠玉镯磕在雕花架上發出清響。晨光掠過她解開的衣襟,露出腰間尚未消退的指痕——昨夜于卿卿意亂情迷時留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