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的電話打來時，于卿卿正把臉埋在江檸若的圍巾裡裝鴕鳥，巴西龜在她膝頭焦慮地轉圈。

“别怕。”江檸若單手打方向盤“舅舅吃不了你。”車載導航機械地播報“前方右轉進入雲栖山莊”，于卿卿往副駕駛裡又縮了縮，是吃不了她，但是她這也是第一次見家長，而且見的家長還是她的老闆。

腦海裡浮現前幾天江檸若和于卿卿回家過年的樣子，這話真是越聽越熟悉了。

“甯總喜歡什麼？茶葉？紅酒？”于卿卿轉頭又一次檢查禮盒緞帶，“這套汝窯茶具會不會太素？”

江檸若輕笑，珍珠耳釘在晨光裡晃出狡黠的光：“比起茶具……他更喜歡你叫我小名時的樣子。”指尖突然按下車窗，寒風卷着雪粒撲進來，“比如昨晚……”

“江檸若！”于卿卿的耳尖瞬間充血，從副駕駛猛的直起身子的動作驚醒了後座的柚子。

甯家别墅的門緩緩開啟時，于卿卿的高跟鞋卡進了排水渠蓋闆。江檸若彎腰替她拔鞋跟的動作被監控攝像頭精準捕捉，實時投影在客廳的電視上。

“小若終于舍得帶人回來了？”甯緻遠的聲音混着茶香飄來。于卿卿擡頭看見他站在滴水檐下，手裡盤着的核桃突然停轉——和之前她讓江檸若送的那對一模一樣。

“甯總好！”于卿卿九十度鞠躬，懷中的茶具差點甩飛。江檸若憋笑憋得肩膀發抖，被她在背後狠掐腰窩。

“舅舅您吓着我女朋友了。”江檸若突然攬住她的腰“叫舅舅，除非你想和我演辦公室戀情。”

書房的暖光燈将陰影拉長。甯緻遠摩挲着茶盞，突然将平闆轉向她們：“江氏地産股價跌破發行價，你那些小動作……”

“是正當商業競争。”江檸若的指尖劃過财報數據，“母親留下的20%股權，下周就能解凍。”

于卿卿的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昨夜在江檸若電腦看到的加密文件——數百頁的并購方案裡夾着泛黃的母子合照，背後鋼筆字洇開：【媽媽，我會把您的花圃奪回來】。

“卿卿覺得呢？”甯緻遠突然調轉話鋒。

“啊？我……”于卿卿手一抖，棋子在棋盤上撞出清響，“我覺得……商戰比舞蹈考級還難……”話沒說完就被江檸若握住了手，檀木手串硌得她腕骨疼。

甯緻遠突然大笑，震得架子上的花瓶微微發顫：“星晚要是有你半分實誠……”

書房門突然被撞開。穿着戲服的甯星晚快步撲進來，發間步搖纏住江檸若的珍珠項鍊：“姐！快教我怎麼追沈……”

投影幕布突然亮起。甯氏智能會議系統忠實地将甯星晚的手機畫面投在牆上——鎖屏是青鸾傳編劇沈清和的照片，對話框裡躺着未發送的：【姐姐的腰好軟，你理理我嘛】

監控鏡頭記錄下這荒誕一幕：甯星晚的耳墜勾着江檸若的珍珠項鍊，于卿卿手中的茶盞潑出半杯茶湯。

于卿卿震驚的看着甯星晚的聊天記錄，實在是想不到這暴躁的大小姐竟然聊天這麼甜。

江檸若最先恢複鎮定。她單手解開珍珠搭扣，任由項鍊墜入甯星晚的戲服裡：“教你三件事：第一，進門前斷網；第二，防偷拍貼膜要買磨砂款；第三……”她突然攬過于卿卿的腰，“真愛不用追，她會自己撞進你懷裡。”

于卿卿的滾燙的耳垂掃過江檸若的鎖骨，昨夜留下的咬痕若隐若現。

家庭影院正在重播《青鸾傳》。超清畫質下，甯星晚突然暫停在吻戲鏡頭：“當時表姐說要給小嫂子做教學素材，NG了二十三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