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沒為難她,每次隻倒了淺淺蓋過杯底的酒,但架不住韶真一直輸。積少成多,她真怕自己喝醉了做出什麼丢臉的事,于是借口有點悶要出去透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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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慎随意地掀開一張撲克,看了眼點數,神色波瀾不驚。他擡了擡眼,這個位置很好的能觀察妹妹的一舉一動。
他看到,她在跟那群女生聊天,至于什麼内容不得而知,隻知道她從一開始的局促漸漸放松下來。
她還和她們一起玩了遊戲。
似乎一直在輸,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細白的手指握住玻璃杯,仰頭喝下時喉嚨起伏的弧度,酒精上頭而泛紅的臉頰。
她醉了嗎?
好像沒有,她站起身出去時,步伐仍舊很穩。
周以慎忽地站起身,對旁邊人淡聲說了句:“你替我玩。”
牌還沒開就要走。
陸叙開玩笑道:“你什麼時候成輸不起的人了?”
周以慎沒理會他,經過一衆身影,推開門走了出去。
替他玩牌的男人坐到桌上,看了眼手裡的牌,眼中閃過詫異,最大的點數,是必赢的牌局。而他居然毫不在意,連打完這一局的時間都不願意多等。
男人揭開手裡的牌,疑惑他到底是不在意牌,還是有更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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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真坐在院子裡吹着初春的夜風,蓦地,一個身影從後邊籠住她,她下意識回頭。
因為坐着的緣故,她看着他時,頭仰得很高,莫名有一股虔誠勁,“哥,你怎麼出來了?”
“來找你。”
周以慎擡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發絲。
在他手靠近的一瞬間,韶真最先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柑橘味,和她浴室裡的沐浴露一個味道。
像是陽光充沛的盛夏。
在幫她把發絲别到耳後時,他的指腹觸碰到她耳廓,很輕,有一點癢。
韶真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她沒多想,以為他隻是不經意碰到。
輕微的觸碰,像是某種嘗試。
周以慎欣賞着她顫動的長睫,仿佛石子丢進水裡激起的連鎖反應。他饒有興趣地彎起唇角,繼而問她:“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好玩嗎?”
韶真不想說因為自己一直在輸,感覺有點丢臉。她還用剛剛說過的借口,回道:“不是。隻是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悶嗎?”周以慎停頓了下,眼裡含着笑,“我還以為是沒有男模陪酒,你不盡興呢?”
韶真:“……”
怎麼還反複鞭屍啊!
她張了張嘴,想要再解釋一遍。
周以慎在她開口之前輕聲道:“是在開玩笑。”
他垂眸看着她,又問:“不想喝酒的話,要不我們回家?”
“我們好像才來了沒多久。”韶真有一點猶豫。其實她挺喜歡今晚的氛圍,遇到的人都很好相處。
她問:“要不我們等到十點半再回去吧?”
“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十點太早,十一點又有些晚,就取個中間值。”
其實十一點對韶真來說并不算晚,通常這個點她還沒開始有困意。但她想到下午寫了一半的小說,打算等下回去再把後半章寫完。
想到小說内容,韶真把眼眸低下去,站起身若無其事地說:“哥,我們進去吧。”
後半程,甯晩那群人倒沒有再拉着韶真玩輸了要罰酒的遊戲,幾個女生聚在一起聊天。反倒是陸叙哪撥人不玩撲克開始喝酒了。
周以慎沒喝太多,掐着點,到十點半,他準時和東道主道了别。
陸叙抱着酒瓶,笑道:“Eash,你是什麼時候變成妹控的?”
變成嗎?
周以慎索然地笑了笑。
或許他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