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真臉上的表情凝固住,她把這一茬給忘了。
電光火石的幾秒鐘,她在腦海中快速搜索最近有沒有看什麼不該看的。應該是沒有吧,隻有兩三部電影和新出的番劇。
番劇……
韶真想起來,在追新番之前,她在網上搜索過有沒有什麼推薦的番。其中一個視頻,背景音樂是懸溺,配文:這真是我看過最純愛的番了。
底下評論還說:同意,真的很感人,适合跟家人一起看。
出于好奇,她在電視上搜索了這部番的名字《甜蜜懲罰》。沒搜出來,但是有相關的片段視頻,她沒多想點開了一個,然後紅着臉退出來。
“……”
韶真放下書,默默用手掌蓋住臉。
人在極度尴尬的時候,往往會表現得很平靜。她緩緩地把手挪開,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哥,我突然覺得應該調整下作息。”
話題轉得異常生硬。
周以慎本來隻是提醒一下她,他無意窺探她的觀看記錄,更不想讓她窘迫。他淡然地接下她的話,“确實,要不就從明天早上開始?”
見他沒有追問觀看記錄的事,韶真松了一口氣,下意識說:“嗯,好。”
“那明天早上八點,和我一起去臨市出差?”
“嗯,好……等一下……”韶真睜大眼睛,懷疑是自己聽錯,“出差?”
周以慎看向她,唇角挂着淺淡的笑,解釋道:“會議為期三天,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而且聽說臨市這兩天有煙花表演,你以前不是說過,很喜歡看煙花嗎?”
這話她确實說過,隻不過時間太久遠,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就算喜歡,但她也不至于專程去臨市看,鹹魚的本性還是愛宅在家裡。
她婉拒:“還是不去了。哥,你别不放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冰箱裡有食物,而且下樓這附近也有超市。”
她說得信誓旦旦,周以慎凝望她片刻,似乎是并不打算勉強。
“那好吧。隻是……”他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提醒:“出門的時候要多注意,陸叙上午的時候打電話過來,說想見你一面,要在樓下等你。”
“……”
這人怎麼沒完沒了了。
“哥……”韶真眨了兩下眼,“我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
“當然。”周以慎對着她笑了笑。
在開口時語氣無端讓人心安,“不要擔心,在出差回來前,我會解決好陸叙的問題,不會讓他再有機會打擾你。”
-
當天晚上,韶真簡單收拾了行李,原本想帶自己的衣服,但又怕周以慎覺得她是對新衣服都不喜歡,到時候又要解釋。
于是她在衣帽間裡挑選了兩套新的裝進行李箱。
次日早上,韶真定了三個鬧鐘,在一遍一遍的鈴聲中終于起床,洗漱過後時間已經是七點五十。
還有十分鐘。
韶真拖着行李箱打算跟周以慎一起下樓,後者則叫住她:“早餐還沒有吃。”
韶真說:“時間不夠了。”
“開車去,又不是趕飛機,沒必要這麼慌張。”周以慎在給三明治塗果醬,不緊不慢地問她:“藍莓還是芒果?”
“……芒果吧。”
八點十分,韶真吃完早餐下樓。
她仰頭看了眼天色,清晨的陽光柔和細膩,并不刺眼。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到過早上八點多的太陽了。
放好行李,周以慎替她拉開後座車門。
原以為他會想之前那樣坐在後座另一側,畢竟他是老闆,沒道理司機開車他坐在副駕的。
可他隻是在她落座後叮囑了句:“車裡有擋闆,困了你就繼續睡。”
說完,他帶上車門,繞了圈坐進副駕駛的位置。
有一道擋闆,後排宛如獨立的空間。
車行駛了半小時後,韶真不知不覺真睡着了,回籠覺一直睡到抵達目的地。
一路到酒店,主辦方接待的人員已等候多時。
經理遠遠看到兩輛車停靠,第一輛車下來了兩人,看着裝應是秘書和助理,真正的大人物在第二輛車。
經理揚起一抹熱絡笑容,往前幾步迎了上去,殷勤地拉開後座車門:“周總,幸……”
“會”字還沒說出口,他愣住。
韶真的反應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剛睡醒,睜着迷迷瞪瞪的眼睛,臉上還有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枕出來痕迹,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表情像是在問“你在跟我說話嗎?”。
繞是再訓練有素,經理也為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什麼。還好,幾秒鐘後,從副駕出來的男人淡聲說了句:“幸會。”
似找到救星般,經理忙調轉方向。
又是一副社交式的完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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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真被人一路引領着到酒店房間,她的房間被安排到周以慎隔壁。她有點好奇,所以在随行人員名單上,她是什麼職位呢?
房間内寬敞明亮,韶真坐在沙發上,手邊的茶幾上還放着當季鮮花,她湊近聞了下,花香味清雅宜人。
她正打算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挂好,手指按在行李箱的密碼鎖上時,忽然感覺好像少點什麼。
她好像不止帶了一個行李箱吧?
還有用來碼字的筆記本電腦,裝在一個黑色電腦包裡,和周以慎的文件資料放一起。
幾乎顧不得再多做思考,韶真站起身沖出房間,慌忙地去敲隔壁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