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笑着就先朝着三皇子行禮又對着夏冬春行禮。
夏冬春皮笑肉不笑地說:“奴婢哪能受松大爺的禮,這是折煞奴婢了。”
吳松樂呵呵地說:“三皇子都要稱您一聲爺爺,我給您行禮這也合情合理。”
三皇子生怕夏冬春再說什麼,趕忙道:“舅舅大過年的怎麼來了?”
“我今兒得了個小玩意兒,想着要給您送來。”
吳松說着就引着兩人朝門口望去,一個由四人擡着的小型鳌山燈彩映入眼簾。
雖是小型,但燈山高聳,層層疊疊,四面四景,用料設計都極為精巧。
東側設有“八仙過海”的燈偶,山體以竹篾編成,外覆青綠絲絹,點綴松柏。
南側主要是個木雕彩繪的手持淨瓶觀音,善财、龍女由提線控制,可自動合十禮拜。
西側是月宮桂影,山體是竹枝貼金箔,點綴桂樹,樹梢懸挂木雕玉兔搗藥燈。
北側是女娲補天救世,紙紮彩繪的女娲手持琉璃片鑲嵌五色石立于山巅,提線機關驅動雙臂完成補天的動作,地面洪水以藍色薄紗為主。
三皇子繞着花燈轉了一圈,心中歡喜異常:“舅舅哪裡得來的佳品。”
夏冬春也忍不住贊歎:“奴家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這樣的花燈。”
“不過是一些民間的小玩意兒。哪裡值得如此贊歎了。”
“舅舅可别這麼說,要真是個小玩意兒,舅舅就不會今日送來了。”三皇子笑着搖搖頭,“就是可惜這個大小。”
“我把制燈的人給你送來,明年叫他做個更好更大的。”
原本今年鳌山燈彩的活計是給他做的,結果被老四撬走了。
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今年他送上這個小燈,明年監制鳌山燈的活必屬于他。
兩人說着話,就進了屋子,玉牌還放在桌上,三皇子看着玉牌就沒好氣的說:“還留着這晦氣的東西做什麼?”
立刻有太監進來把玉牌收了去。
吳松心知這東西已經觸了黴頭,自然不會多言,好在送了山燈來補了差。
早就對梅家厭煩的吳松此時更甚。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還是自家人胡大更靠得住。
胡大正在家中擺了酒席,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園子裡擺了一桌宴請各位奶奶太太的,外頭廳上,擺了兩桌單請一些吳家的族親和一些好友。
薛轲被安排在了主桌上,同桌陪客的自然是胡大的親兒子胡墅。
“叔叔認了我爹當兄弟,自然是我的叔叔了,侄兒請叔叔吃杯酒也請叔叔全了侄兒吧。”
薛轲接下酒盅,淺喝一口笑着說:“叫我一句叔叔,我這個叔叔也不能見外了,拿着吧。”
說罷朝錦榮伸手,接過一個玉佩,遞了出去。
胡大見胡墅要拒絕,就說:“拿着吧,你都叫他一句叔叔了,這也是他該給你的。”
桌上的旁人也都笑着說,胡墅自然而然的接下。
旁人又聊起了最近京中流傳的事情,胡大小聲問薛轲:“你和哥哥說,那花燈你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
薛轲端起酒杯笑而不語。
鳌山燈确實不是最近準備的,隻是沒想到最近能用上,而且還起了這麼大的作用。
送到三皇子府上的燈彩是原來的薛蝌準備的,她原想的的是送妹成婚後,把這個花燈給梅硯秋,讓梅家好好的露臉。
薛轲知道梅家忘恩負義後,又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那日跟着謝珪去了謝閣老的府上,原本想要把花燈送到謝家,不過謝家不打算摻和進來,她隻能把目光再次移到吳家。
在京中散播關于玉牌的流言,讓吳家焦頭爛額的時候,恰如其分的把花燈送上去,解了燃眉之急。
至于梅家,她要退婚,還要梅硯秋心甘情願的給她們補償,等遠在天邊的梅老爺知道了京中的事情也晚了。
梅老爺就是再生氣,也隻能揍他自己的兒子,至于要再拉上薛家。
可笑,薛轲又怎麼會再給他這個機會。
兩人還欲說什麼,胡家的小厮就走過來,在胡大耳邊耳語。
胡大聽了眉毛皺成一團,扭頭看薛轲,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對着薛轲說。
“梅公子來了,薛弟若是不願見,我就叫他回去。”
薛轲搖搖頭,“不礙事,他是來給胡大哥拜年的,因我讓你們生分了也不好。”
胡大給小厮點點頭,又給薛轲倒了杯酒說:“我與他的關系,哪有和你的關系好,益哥兒這麼說,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薛轲端着酒杯碰了胡大的酒杯一下,“大哥又說笑了。”
梅硯秋跟着小厮進來,也沒想到會碰到人群中的薛轲。
他在吳家的書院讀書,與吳家族中子弟自然熟識,見了面也相互見禮,胡墅叫人給他安排位置。
薛轲在這邊就和胡大說:“胡大哥你們先坐着,我先回了,不必送我。”
胡大知她這樣是留不住的,于是不再多勸。
剛出了大門就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遠遠地聽着梅硯秋喊道:“薛大哥哥,且等等。”
薛轲停下跨馬而上的動作,回頭看他滿是不解。
梅硯秋見她停下,又快步走來,心知她的不耐開口道。
“請薛大哥哥吃茶,不知可還有空。”
薛轲沒什麼表情的說:“若隻是吃茶,我可不敢領,梅公子還是另請他人吧。”
說完就要走,梅硯秋忙不疊地說:“我願意割讓京中的生意給寶琴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