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覺得還好,比起當權傾朝野的三皇子時,如今的可太悠閑了。
一場春雨一場暖,兩人出門沒多久,天空就落下了細細的雨絲。
來往行人都叫這場突然下的雨澆濕了發絲,寶琴掀開馬車的窗簾看窗外匆匆行人。
“咱們直接去看鋪子嗎?”寶琴回頭問薛轲。
這會兒她手上還是拿着文書,聽了寶琴的話擡起頭說。
“我要先去當鋪那邊處理一些事情,你在馬車上等我,然後咱們去香料鋪子。”
寶琴點頭,又看向窗外,看到一個走街串巷賣撥浪鼓的,盯着看了一會兒,薛轲給錦榮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跳下了馬車買了兩個撥浪鼓。
一個給了寶琴一個給了小螺。
主仆倆和小孩子一樣搖着撥浪鼓傻樂。
寶琴用懷念往昔的語氣道:“小時候父親做了撥浪鼓哄我,你看上就用一個石頭塊騙了去,弄壞後又還了回來,把我惹得哇哇哭,氣的父親抄起雞毛撣子就要打你。”
薛轲笑笑:“現在長大了,可不許再哭了。”
兩人說着話,就到了恒舒典,隻是當鋪門口吵吵嚷嚷,聚滿了人,馬車根本擠不進去。
“大爺,前頭堵上了,咱們得換個路走後門了。”錦榮在外道。
薛轲透過馬車的門簾縫說:“咱們走過去,錦甯帶着姑娘先去清風舍。”
說罷又對寶琴道:“你們先去,一會兒我去尋你。”
寶琴住着她的手隻叮囑了一聲小心,薛轲的另一隻手輕輕放在寶琴的手上笑着點點頭,然後掀開門簾下了馬車。
兩人穿過人群,當鋪門口一個老婦帶着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跪在當鋪門口,她手上拿着一張當票,哭喊着說當鋪吞了她的家傳。
王貴财本滿臉不耐煩的看着老婦怒道:“我已經同你說過了,這張當票并不是我們恒舒典的,我們當鋪光明磊落的做生意,也不會吞了你的東西,你不要再此處胡鬧,速速家去!”
那婦人臉上溝壑縱橫,剛才又哭又鬧,眼淚鼻涕胡了一臉,扯着嗓子就罵:“你少胡說,你就是吞了老娘的傳家寶!
大家夥都看看,這當鋪的王八羔子掌櫃,敢做不敢當,這就是他們恒舒典的當票,非說不是,這印這章誰敢說不是。”
說着就舉着當票在看熱鬧的人眼前掃過。
大家雖然看不懂當票上寫的是什麼但是恒舒典的印他們可都是認識的。
“你們就是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我告訴你,沒門!你們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撞死在你們恒舒典門口。”
硬話說完,她又對着兩個孩子的後腦勺一巴掌,大罵。
“你們兩個沒把的賤貨!老娘為了你們吃飽飯才潑出命去,你們嚎都不嚎一聲。老娘就該把你們買到窯子裡去,得了銀子,還能聽個響。”
兩個孩子被打的一愣,然後才抓着老婦的腿大哭,一邊兒哭一邊兒喊别把她們賣了,又别撞死。
真真一場大戲。
圍觀的人們看三人可憐,又見王貴财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心下有了斷絕,已經吃定了是恒舒典看她們孤兒寡母的沒人撐腰要吞下她們的東西。
王貴财見着剛要說話,就看到了從人群中走出的薛轲,立馬換了顔色道:“大爺,您今兒怎麼來了。”
那婦人見她氣派非凡,又見王貴财對她恭敬谄媚,心知她十有八九就是恒舒典的老闆,當下就抓着兩個孩子跪倒,膝行至薛轲身前,強壓着孩子磕頭。
一邊兒磕頭一邊兒訴說王貴财的惡行。
王貴财聽着這人颠倒黑白,意欲反駁解釋,被薛轲制止。
待到那婦人說完,她才不緊不慢的問:“你是說你在恒舒典當了家傳,出了門就後悔了,然後想要贖回來,但是當鋪的掌櫃不認賬,說你的當票是假的。”
婦人點頭稱是,還把當票遞了過來。
錦榮接下當票仔細一看卻是恒舒典的當票,不論是寫當票的紙,還是寫字的墨,亦或者是當文,還有恒舒典的章,都是真的。
于是對着薛轲點點頭。
薛轲見狀又問王貴财:“王掌櫃怎麼說。”
“大爺,這老婦就是胡說八道,我們當鋪今天一開門她就進來了,她當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傳家寶,隻是個破棉襖,我們給她了她銀子,過了會兒她就來贖破棉襖,非說我們把傳家寶換成了破棉襖。”
“你胡說,我當得就是家傳寶貝!”
說着就要來撕扯王貴财,被王貴财躲開,她沒個支撐栽倒在地,嘴裡還是罵罵咧咧的。
“既如此,報官叫順天府的老爺來裁決。”
薛轲的話音剛落,老婦人罵罵咧咧的動作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