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轲一大早就被叫到了賈府薛姨媽的小院中,院内薛姨媽、寶钗、寶琴三人都在,但是三人的氛圍怎麼看都很奇怪。
薛姨媽見她來立即拉着她就要她坐下。
“今日的事情本來是不該同你說的,但是昨日園子裡因琴丫頭鬧了一場,我這才叫你來。”薛姨媽笑說。
薛轲以為是寶琴闖禍了,立即道:“可是妹妹昨天發生了什麼,要是惱了老太太太太們,今日我去替妹妹賠不是,帶她回家去。”
說罷看寶琴,但是寶琴的樣子又不像是闖了什麼禍,臉上挂着看熱鬧的表情。
寶钗插話說:“我和媽說了,轲兄弟一定會誤會,媽還不信。”
又對薛轲說:“是你的喜事。”
“喜事?大姐姐這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薛轲不解,寶钗捂着嘴笑而不語,薛姨媽接着說:“你如今在京中,也沒個操持家裡事情的人,而你年紀也不小了,我就想着你的婚事。
剛看上一個姑娘,還拖了老太太做保山,可誰曾想老太妃薨逝,這喜事也隻能暫放。
昨兒你妹妹去園子裡,聽了老婆子的話,以為是她說,鬧起來了,還叫大太太把二姑娘的奶奶趕了出去。”
薛轲越聽越不明白了,什麼叫她妹妹鬧起來,還因為她妹妹趕了迎春的奶媽出去。
寶琴的性子,現如今她已經看的清楚,小姑娘從來不會主動鬧事,如果真因為什麼事情惱了,那肯定是對方的問題。
“嬸子的話,我越發的不懂了,嬸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薛轲不耐薛姨媽再東扯西扯的,有這時間,她還不如去找舅舅,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梅家立即翻車。
再不濟,翻兩本書都比聽薛姨媽的話強。
“嬸子想把邢姐姐說給哥哥,找了琏二嫂子和老太太,隻是這事情八字還沒一撇,昨兒去二姐姐的房裡,她的奶媽媽吵嚷了出來,我的奶媽媽打了二姐姐的奶媽媽一巴掌。”
寶琴怕薛姨媽還要顧左右而言他,一口氣不歇,率先說了出來。
薛姨媽不滿地看了寶琴一眼,這孩子叫她爹媽養的太有主意了。
薛轲聞言立即說:“既然我和邢姑娘雙方長輩都沒正式提過這事情,那位媽媽吵嚷了出來,定然是會害了邢姑娘的名聲,媽媽打她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難不成賈家二姐姐會為這點兒小事情生氣?”
寶钗在旁搭腔:“如今不是說迎春妹妹生氣不生氣的事情,是你和邢姑娘的事情,轲兄弟怎麼看邢姑娘?”
“我與邢姑娘有何事?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叫我們在這裡評說,實在是無禮。”
薛轲并不搭茬,大萱和大胤不一樣,對女子極為苛刻,尤其是未出閣的女子。
她今日隻要說出邢岫煙的一二三來,回頭不知還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寶钗被她搶白,扭頭靠着薛姨媽坐下,薛姨媽安撫的拍拍她,才對薛轲說。
“這事兒的源頭是我,我看着那邢姑娘是個穩重大方的,與你又極為相配,這才起了這個心思。
今天叫你來,如今房裡的都是咱們自家人,有什麼不好說的。
你隻要點頭,嬸子就替你張羅這事兒。”
寶琴走到薛轲的身邊輕拽她的一角,薛轲看她一眼朝她微微點頭,才對薛姨媽道。
“嬸子之前見了我怎麼不問一句,這會兒鬧得滿城風雨,才找我說,要是我不答應,叫邢姑娘怎麼自處。
或者說我答應了邢姑娘又不應,再傳出去,又不知會鬧出什麼來。”
薛姨媽說:“她有什麼不願意的,咱們家也不是什麼上不了台面的,怎麼娶她一個邢家女,就娶不得了?”
聽着薛轲油鹽不進的話,薛姨媽心下也燃起無名火來,此話一出,房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瞬,她又接着說:“而我是你嬸子,你父親去了,你母親不在京中,我這個做長輩的替你張羅婚事,難道還張羅出事兒了?”
寶钗也跟着勸說:“轲兄弟,這事兒也是我媽的一片苦心。
如今已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咱們總是要向前看不是。
我和邢姑娘一道在園子裡住着,她是個明白人,做事辦事都及有規矩,你們倆人要是成了,也是美談不是。”
薛姨媽是一定要把薛轲的婚事抓在手裡的,可不能叫他娶個對他有利得嶽家。
寶琴正欲開口譏諷寶钗,她這會兒婚事還沒個着落,就着急的給兄弟說親,就聽薛轲說。
“嬸子和大姐姐替我操心,思益已然知道了,隻是婚事就不必嬸子操勞了,前兒我已經往金陵去了書信,接了媽媽來京中。
待到那時,自有人替我張羅這個婚事,至于到時候是說邢姑娘還是不姑娘,都不勞嬸子。”
薛姨媽和寶钗聽了薛轲要接薛母來京中,兩人對視一眼,心下有了主意。
她們一定要在薛母來京中之前,就把薛轲和邢岫煙的婚事定下。
否則就變故叢生再難成。
薛轲不管兩人的想法,問寶琴今日是否跟她回去,寶琴搖搖頭,她還要去找岫煙呢。
見狀,就對着薛姨媽和寶钗行禮告辭,兩人此時也不再攔她。
薛轲一走,寶琴也先回了園子。
獨留薛姨媽和寶钗兩人說話。
薛姨媽想着老太妃薨逝,老太太隻怕還要些日子才能回來,早知道此事會生出這麼多的波折,她就該早早的求了老太太,把這事情定下。
寶钗見薛姨媽臉露焦急,寬慰道:“媽也不必多想,若是老太太的路子此時不好走,不如直接和大太太說,我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