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滾回顧家練好演技。”夏知棠笑着推開顧子安,“現在給我倒蜂蜜水!”
本來有些羞澀的顧子安看到夏知棠的神色後,忽然間不自覺的笑了:“好。”
他熟絡的在夏知棠的房間翻找起來。
夏知棠鑽進浴室拿出卸妝油卸淨妝容,擡眼卻從鏡子裡看到不施粉黛的自己如同桃花般嫣紅着的臉。
磨蹭了好久,才從浴室出來的夏知棠,看到顧子安還大大咧咧的賴在她房間内。
“姐姐,最後一天了,我還想學走位。”顧子安亮晶晶的雙眸眼巴巴的看着夏知棠,仿佛一隻拉聳着大耳朵的狗子讓人有股捏捏他耳朵的沖動。
夏知棠覺得香槟酒的泡泡感一下子沖上了臉,她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顧子安開心的将調好的蜂蜜水塞到夏知棠手裡,變戲法一樣的從衛衣的口袋裡掏出别着兩隻簽字筆的筆記本。
“你随身帶筆記?”夏知棠不可置信的看着顧子安把筆記鋪在床上後,朝她羞澀的笑笑。
“方便随時提問。”顧子安紅着臉,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打開放床頭櫃——這還是他某次請教問題的時候帶過來的。
他将夏知棠拉到床上,指着筆記問:“姐姐看第九場吻戲,為什麼NG了三次?”
“穿幫了,到b點的時候要……”
“原來這樣!姐姐講的真好!”
少年充滿充滿朝氣的臉龐不時的湊近夏知棠,哭過後泛着水光的眼睛帶着笑意的看着夏知棠。
夏知棠覺得自己被晃得頭暈,她順手拿起顧子安的啤酒,喝了起來,沒有發現顧子安霎時亮起的眼眸。
不知過了多久,夏知棠踢開滾到腳邊的空啤酒罐,金屬碰撞聲裡顧子安盤腿坐在床中央。
他腿間攤着本磨破皮的筆記本,熒光筆标記像七彩霓虹燈似的鋪滿頁邊。
“姐姐看這裡。”他指尖劃過筆記,“為什麼這場雨戲要切三個特寫機位?”
夏知棠仰頭灌下最後一口啤酒,金黃的酒液順着修長的脖子流入衣領:“因為……”
她打了個酒嗝,不勝酒力的軟倒在顧子安肩上“因為林導的秃頂在廣角鏡裡反光。”
顧子安搶過酒瓶:“不能再喝了!”他的虎牙刮過她耳垂,“我們說好要正經慶祝。”
夏知棠晃着腳踹他壓過來的小腿:“慶祝你終于不用蹭我盒飯?”
顧子安掏出手機播放視頻,畫面裡是夏知棠教他調焦的側影:“這算正經教學素材吧?”他呼吸噴在她發燙的耳後,“我看了三百遍。”
夏知棠伸手摸摸顧子安微翹的嘴角。
顧子安立馬伸手握住夏知棠的手腕,吻了上去。
筆記本悄悄的跌落在地,翻開的頁角落畫着戴眼鏡的卡通導演小人。
過了一會,夏知棠眼泛水光的握住顧子安滾燙的手腕,掙紮着要去夠床頭櫃的水。
顧子安松開夏知棠,把水扭開遞給她。
他看着紅成桃花一樣的夏知棠,忽然脫掉衛衣外套:“我很幹淨的。每周健身四次,體檢報告……”
夏知棠拿礦泉水瓶砸他:“上周誰發燒到三十八度?”
“那是為了逃相親裝的!”顧子安抓起她手腕按在左胸,“你摸!現在心跳多穩……”
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夏知棠想起《暗巷》殺青宴上林景明攬着蘇雯腰肢的畫面。
顧子安的唇壓再次下來時,她瞥見床頭謝琳送的口紅——正是那支說要及時行樂的斬男色。
“我不會纏人……”顧子安的滾燙的手扣入夏知棠的指縫間,與她緊緊的十指相扣。
“姐姐,就今晚……”顧子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夏知棠耳邊,一種空虛的情感從心底升起。
夏知棠忍不住輕咬他下唇,顧子安楞了楞,驚喜的吻了回去。
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蔽,暴雨砸在空調外機上像密集的鼓點。
不知道誰的文化衫從台燈罩掉到地上時,夏知棠摸到自己腕間褪色的紅繩。
“姐姐……”顧子安停住動作,氣息不穩的看着夏知棠,“你在看什麼?”
夏知棠扯過皺巴巴的床單裹身:“看你跟燈光組偷學的借位吻戲。”她抄起枕頭砸過去,“不及格!”
暴雨淹沒了顧子安的笑聲。
晨光中,夏知棠朦胧中醒轉時,顧子安的腳正抵着她腳踝,走失了一晚上的理智逐漸回籠。
她猛地翻身撞落床頭鬧鐘,金屬外殼砸中昨晚的空啤酒罐,叮鈴哐啷滾進浴室。
“早。”顧子安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傳來,他蜷縮在床上,像隻大型犬,“姐姐的鬧鐘真兇。”
夏知棠抓過枕頭擋在胸前,跌跌撞撞沖進浴室途中,踩到不知誰的文化衫差點滑倒。
浴室鏡子裡映出她炸毛的頭發和脖頸間的紅痕。
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敲響,驚得夏知棠撞到放在洗手盆邊上的化妝包。
“我熱了粥。”顧子安的聲音隔着磨砂玻璃傳來,“衣服幫你烘幹……”
夏知棠第三遍時把冷水撲到臉上時,忽然發現洗手台放着疊成方塊的毛巾,邊緣别着朵皺巴巴的紙巾玫瑰。她盯着鏡面霧氣裡自己漲紅的臉,内心泛起一圈輕輕的漣漪。
推開門時,顧子安正跪在地毯上撿啤酒罐。
桌面上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筷子跟勺子都端正的擺放在桌面上。
夏知然莫名的覺得有種家的味道。
“昨晚……”
“我買了藥。”顧子安突然舉起塑料袋,“還有維生素C。”他耳朵尖紅得要滴血。
夏知棠被粥嗆到,顧子安沖過來拍她後背。少年掌心溫度透過布料燙得她一顫,夏知棠别開臉說:“不用你……”
“我會定期體檢。”顧子安突然退後兩步,撞翻了疊好的被子,“那個……不是說要負責的意思!”
窗外傳來清潔工掃地的聲響,夏知棠捏着湯匙攪動粥碗:“以後……”
“能繼續教我嗎?”顧子安像隻做錯事情的大狗,可憐巴巴的蹲在牆角,“就像以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