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從越野車上下來,轉了一圈,确定沒問題後攝像團隊才下車。
前幾日被狼分食的牦牛,今天僅剩披着破爛皮毛的骨架留在灰色的地面上。
多吉蹲下來用手指丈量着牦牛角:“是頭老牦牛。”
“是慈悲。”夏知棠蹲下來,指尖輕撫過牦牛彎彎的巨角:“用自己的死換族群的新生。”
林景明看着夏知棠的側臉,非常想用指尖撫平她微蹙的眉心。
夏知棠無意間擡頭,撞上了林景明深邃的眼神,下意識的轉頭躲開。
“架好設備準備拍攝。”林景明壓抑住内心的失落,指揮着攝像拍攝牛骨架。
湖對岸又來了一群金絲野牦牛,林景明不自覺的拿着望遠鏡走出人群,琢磨着能不能跟牦牛骨架構成什麼特殊構圖。
“小心!”多吉的驚恐的叫喚着。
“林景明,回來!”遠處傳來夏知棠聲嘶力竭的喊叫:“立刻,跑!”
林景明大腦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在夏知棠的呼喚聲中朝他們奔去。
多吉和醫師秦野甩着烏朵爾将石頭投擲到他身後。
一股被捕食者鎖定的危機感漫上林景明的心間,頭皮發麻的憑着本能奔跑。
夏知棠抄起攝像放在地上的三腳架朝林景明沖過來。
林景明錯愕的看着夏知棠扛着三腳架沉着臉跟他側肩而過,轉頭就看到夏知棠舉起結實的三腳架狠狠的打在野狼身上。
狼被甩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林景明感覺到自己心髒都似乎停了幾秒:“你瘋了!”
他反應過來後不自覺的沖過去想要護住人。
夏知棠将塞了三腳架到他懷裡:“幫忙!”
她從衣兜裡掏出顧子安送的藏刀,利索的将刀抽出刀鞘雙手握住。
林景明顧不得想太多,抄着三腳架對着呲牙豎毛沖過來的孤狼一擊。
狼被打得還有些懵,夏知棠抄着藏刀沖了上去,用刀背照着狼脖子狠狠一擊。
狼被打得嗷嗚一聲悲鳴,把林景明看的頭皮發麻。
腳步聲漸漸接近,林景明趁機拖着夏知棠往後跑。
“别背對着它!”夏知棠一手抓住匕首邊跑邊回頭盯着野狼。
多吉跟醫師秦野拿着電擊棒跟麻醉槍趕了過來,林景明懸着的心終于略微放了下來。
“快上車!”多吉警惕的看着孤狼,跟秦野警惕的看着它往後撤。
回過神來的孤狼匍匐着身子沖着他們呲牙,但是卻謹慎的沒有再發動攻擊。
直到坐到車上關上門,林景明才終于有種劫後餘生般的虛脫。
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手還緊緊的抓住夏知棠的不放。
多吉跟秦明兩個終于上了車,三輛車踩着油門飛快的駛了出去。
多吉一口氣将這一車人帶到馬路上才停下。
“老闆,還要拍嗎?”饒是見慣大風大浪的多吉此刻也有些哆嗦。
“拍個屁,立馬回來去!”林景明覺得此刻自己的心髒還在胸前裡驚慌亂跳。
“準備入夜了,恐怕來不及返程。”多吉抹了不存在的虛汗,“建議在附近紮營,明天一早出發。”
“行。”
“那個。”一直沒出聲的夏知棠忽然插話,“我想方便一下。”
林景明、多吉跟秦野三人在馬路上蹲成一排。
林景明從褲袋裡掏出壓的變形的煙盒,翻了幾根勉強能看的散給多吉跟秦野。
他扒拉出火機打了幾下,都沒打着。
多吉殷勤的幫他點火,三人一齊狠狠的吸了幾口煙,才覺得緩了過來。
“夏小姐好猛。”秦明吐了口煙感歎道,“我剛翻出來麻醉槍,她就跟狼打起來了。”
林景明想起那個畫面,又覺得整個人都太好了。
“念青唐古拉山神會保佑她的。”多吉想起那個畫面也有些臉色發白。
他還跟林老闆抱怨過女人是累贅。
現在居然是自己在檢查的時候沒發現匍匐在地洞裡的孤狼,也沒有在林老闆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将狼擊退。
唐拉雅秀保佑,林老闆是個好人,不要因此扣他的錢!
晚上,夏知棠跟顧子安打完電話報平安。
她隻字未提今天遇到狼群的事情,隻是撿了一些拍攝的畫面說了一下。
挂掉電話,她忍着手酸脫掉外套鑽進了睡袋裡。
快要墜入夢香的時候,林景明帶着寒氣鑽了進來。
夏知棠氣的用手肘撞他肋骨:“我困了!”
林景明從背後緊緊的環住她:“你差點死了!”
夏知棠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我有匕首!”
她隻覺得脖子上一痛,林景明居然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