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漪冷眼看着他,不知道心裡想了些什麼。
“解釋。”程無漪鉗制着他的下巴,“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江寒春咬牙,狠狠推了一下程無漪的肩膀,大聲吼道:“是我害死了你,還死皮賴臉跟着你,我就是這麼不要臉,你就應該弄死我!”
程無漪沒想到江寒春突然這麼生氣,驚詫之餘,他話中的内容都顯得有些尋常起來。
“你說害死我……這是什麼意思?”
江寒春擦掉臉上的眼淚,惡狠狠盯了他一眼:“當初我們車禍,是我騙你,我隻是想離開程家,然後逃跑。”
程無漪沉默了許久,随後擡手抱住了江寒春,把人死死嵌進懷中,像是想要他閉嘴:“我不介意,我早就知道了,以後不準因為這件事鬧脾氣。”
江寒春抹掉眼淚,似乎有話梗在喉中,最後還是哼了一聲,撇嘴道:“裝模作樣……”
他安靜地靠在程無漪懷中,眼神有些淡漠,瞳孔中沒什麼光亮,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寂靜。
濃黑的鬼氣散去,屋内的光亮恢複過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站在門外,江寒春把門打開,男人說道:“你好,我是喬許。”
江寒春不解:“有事嗎?”
男人看着面前眼尾有些發紅的人,客氣地笑了笑:“聽說你抓到了一隻鬼?”
江寒春瞬間警惕:“你怎麼知道?”
“先讓我進去吧。”
喬許自來熟地繞過江寒春,進門之後看見的人讓他瞬間變了臉色:“你是?”
程無漪面無表情地坐在裡面,看着從外進來的人,說:“你認識我?”
喬許看着這張熟悉的臉,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姓程嗎?”
程無漪搖頭:“江冬灼,我是寒春的遠房表哥。”
江寒春聽見這段對話,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程無漪準備搞哪一出。
喬許聽見這話,很明顯放心了一點,他長舒出一口氣,在程無漪旁邊坐下,擡頭看向江寒春:“你知道清選會即将開始吧?”
聽見這句話,江寒春眉頭低斂,滿臉寫着不歡迎:“你是誰家的?”
喬許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說:“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按照規定,你應該參加這次清選會。”
“不去。”江寒春雙手抱胸,斜靠在門邊上,“你們哪來的臉?”
喬許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這是規定,你既然插手了陰陽之事,那就要明白,這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做主的。”
“如果不接受玄門邀請,那就接受政府機關管控,你可以自己選擇。”
江寒春看了他幾秒,冷冷笑了一下:“是雲興夏叫你來的?”
喬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玄門不分你我。”
程無漪的目光聚焦在喬許略有些得意的臉上,說:“參加清選會,有好處嗎?”
“當然,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跟他是兄弟,應該也有資格參加的吧。”
程無漪笑笑:“當然,寒春會的我都會。”
喬許一拍手掌心,高興地看向江寒春:“這就好了,你們兄弟兩在清選會上一定能大放異彩,尤其是你這張臉……”
他的笑容中充斥着不懷好意:“跟某個人格外相似啊,說不定能引起很大的轟動呢……”
程無漪莞爾一笑:“寒春告訴過我,我和他那早死的老公長得很像,可惜的是我沒能一睹他的風采。”
江寒春聞言頭皮發麻。
完蛋了,程無漪找到了表演的舞台。
果不其然,喬許來了精神,好奇問道:“他還跟你說過這個?”
程無漪溫和地點點頭:“對呀,他們的愛情故事我聽了很多,來投奔寒春也是想着看看他的丈夫怎麼樣,隻是太可惜了,好好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喬許的笑意有些淡了,他點點頭:“我也是說,好好一個大佬,怎麼就死了呢……”
“或許你知道一點其他的東西?”程無漪稍微靠近了一點,直視喬許的眼睛,“我聽說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的眼神乍一看平淡無奇,但是表面上的好奇之下,暗藏的是勘破人心的銳利。
喬許有些不适應地移開視線,說:“道聽途說,要是被人害死,肯定有人會管……既然消息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考慮。”
江寒春看着喬許的背影,眼神莫測。
程無漪從後面靠過來,說:“寒春,既然過去了,就别再糾結了好嗎,我不喜歡你那樣。”
江寒春側頭,感受着脖頸處的呼吸,說:“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籌備清選會的事情吧。”程無漪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拉着江寒春去翻符紙。
“我不想去……”江寒春皺着眉頭。
“為什麼,他們欠你的,應該還回來,這是個好機會。”
程無漪的語氣格外認真,眼中的真摯不似作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