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春一臉懵地看着他撲到自己身上,精瘦的腰被狠狠摟住,一雙髒兮兮的爪子十分不老實地想要往衣服底下鑽。
程無漪滿臉黑線,抓住了他的鬼手,厲聲道:“想做畜生找你爹媽的豬圈去。”
程曉榮做鬼之後就沒了痛覺,這種物理攻擊對他沒用,他當即就扭斷了自己的胳膊,避開了程無漪的手。
“還有你也是!”程曉榮站在江寒春的身邊,控訴着程無漪,“我都這麼慘了,你居然不來救我,你們簡直太可惡了嗚嗚嗚……”
江寒春一陣惡寒,把程曉榮一腳踹開,跑到了程無漪的身邊,拽着他的胳膊,說道:“你是不是被人差使之後變傻了,這麼大的人還哭呢。”
程無漪感受到江寒春的親近,瞬間沒了脾氣,被程曉榮激出來的怨氣也瞬間消散,說話的語氣好了不少:“說說吧,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程曉榮抽噎了一下,說:“是……等等!”
他像是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用力過猛導緻眼球差點從眼眶中翻出來:“哥你不是死了嗎?”
他上前,捏了捏程無漪的手臂,又探了一下程無漪的鼻息,驚奇喊道:“哥,你煉成起死回生術了嗎?!”
程無漪臭着臉把程曉榮踹開,說:“這件事另說,先說說你的情況。”
程曉榮老實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我當初是太難過了……”
他賊頭賊腦地瞥了一眼程無漪,又對着江寒春擠眉弄眼:“你們都走了,就留下我一個人,實在太殘忍了,所以我出去買醉被人暗算了,他們打我,最後還殺我,然後醒來就看見你們了,我真的超級想你們的。”
江寒春:“……我在程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稀罕我?”
“那不是年輕氣盛不懂事嗎!”程曉榮理直氣壯,“我以為你是來跟我搶哥哥的,哪裡想到你是來加入我們的,再後面那不是拉不下面子嘛……”
江寒春:“……”
程無漪問道:“你一眼都沒看見幕後之人嗎?”
“真的沒有,你看我這樣子,從生到死,都是不清楚的啦。”
程曉榮說得豁達,但是臉上的表情就不如他的語氣般輕松,眼底似乎也帶上了一點水光。
“雖然你們沒來救我,但是現在看見你們了,我也不算太傷心的……”
程無漪靜靜地看了他幾秒,說道:“那你眼睛下面是什麼?”
程曉榮一愣,立馬粗着嗓子吼道:“是我的蘋果肌!我生前不敢做水光肌,死了也不讓我弄嗎?!”
聲勢之浩大,讓江寒春不忍心戳穿。
“嘁……”程曉榮上下掃了一眼程無漪,目光中帶着挑剔,“你混得不錯嘛,也不知道早點來找我……等等,哥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跟嫂子混在一塊,難不成嫂子也死了?!!”
他如遭雷劈一般,抓着江寒春的肩膀搖來搖去,說話如同機關槍:“嫂子你别吓我,你怎麼也死了,難不成是哥放心不下你,把你帶走了嗎?”
江寒春的腦袋被晃得暈暈的,他擡手敲了一下程曉榮的頭,說:“沒死也被你晃死了!”
程曉榮悻悻停下,拍了一下江寒春的肩膀,說:“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他的眼神轉向程無漪,遲疑地問道:“哥,你不會真的做傻事了吧,人鬼殊途啊。”
程無漪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拖過一旁的椅子坐下,說:“我死後有了大氣運,現在與活人無異。”
“哥,你千萬不能忘了我!”程曉榮反應極快地湊到程無漪的身邊,用一種非常嚴肅的眼神看着程無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一定要追随你。”
程無漪:“……”
“好,先把弄死你的人抓住。”程無漪站起身。
他轉了轉手腕,說:“這是雲家的地界,你出事,跟他們也脫不了幹系。”
程曉榮撓頭:“我是在這邊喝酒來着。”
“一定是雲家幹的。”江寒春一錘定音。
擡頭就看見其餘兩人投來的疑惑的眼神,江寒春振振有詞:“雲興夏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他家那老爺子看着就為老不尊,不是他們那也是他們的爪牙幹的。”
“我贊成!”
程無漪的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說了一句:“那就正好,會一會我那莫名其妙的‘未婚夫’。”
江寒春立馬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自己當年跟他鬧過的許多别扭,十次有八次是和雲興夏有關,盡管雲家和程家後面沒什麼來往,雲興夏卻總能在别的地方找江寒春的不痛快。
他不高興了,程無漪也别想高興。
程無漪除了一些原則上的事情,其他地方都任由江寒春胡來,這也導緻江寒春一下子飄了。
江寒春轉移了視線,當做沒聽見程無漪的話。
……
程曉榮雖然恢複了理智,但是身上的鬼奴印記仍在,并不是短暫地驅散鬼氣就能複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