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十站在屋外擡頭看天色,烏雲滾滾,給人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他擡手招來一個鬼使:“你帶着其餘人在周圍看看,那人殺了江先生,一定有其他的目的,老大現在狀态不太對,不要讓那人得逞了。”
“好。”
“老大啊老大,這回可難辦了。”
江寒春的屍身平躺在地上,身下是血液畫就的陣法,随着陣法的催動,江寒春身體上的傷痕開始變淺消失,沒一會功夫,他的身體便完好如初,就連脖子上的刀痕也消失不見。
程無漪像是耗盡了氣血,臉上發青,臉上的皮膚像是被風幹的紙,開始皲裂破損,整個人都透着灰敗的氣息。
他好像回到了當初剛逝世的時候,多年來的修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痕迹。
程無漪把江寒春重新抱進懷中,指尖有些顫抖地摸向江寒春的脖頸,可是并沒有任何改變,手底下的皮肉甚至比剛才還要僵硬一些。
他緊緊地抱着沒有生息的人,擡眼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
“别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的眼中是勢在必得,看見程無漪周身萦繞的鬼氣,頓時變得貪婪起來。
“果然是天道厚愛的人,就算死了也這麼……引人注目。”
程無漪:“你殺了他?”
“當然,他死之前可是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我不愛聽,順手就殺了。”
下一刻,程無漪已經近乎全黑的雙眼便到了男人的面前,蒼白的臉和詭異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哪怕這張臉再俊美,也比他身後全黑的鬼奴吓人。
男人被吓了一跳,随之而來的是興奮,他的目的也快要達成了,殺害江寒春就是為了激怒程無漪,程無漪越生氣,那他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隻要讓程無漪怨氣沖天,所謂的天道厚愛也會失效,到那時,制服程無漪便輕而易舉。
更别提現在程無漪為了救江寒春動用了禁術,一身鬼氣也消耗了不少。
男人無視撲面而來的寒意,嘴角綻開瘋狂的笑容:“你動手啊,我就在你面前,隻要擡手,就能為他報仇了。”
程無漪死死地盯着他,并沒有如他所料開始發瘋,而是詭異地笑了一下。
男人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突然耳邊傳來尖利的叫喊聲,回頭一看,剛剛還如同銅牆鐵壁般的鬼奴現在就像高溫下的橡膠,緩緩化成一灘漆黑的液體,惡臭又黏稠。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嫌惡,閃身退開,接踵而至的是程無漪手中一柄古樸的黑金長刀。
刀是某個墓中的殉葬品,如今成了最合适的武器。
男人躲開這一下,迅速催動一開始就在這裡埋伏好的陣法,陣法深埋地底,從很久之前他就在籌備了。
程無漪也确實受到了阻礙,動作開始變得滞澀,周身運轉的鬼氣也變得緩慢。
“哈哈哈哈哈,你現在還敢跟我鬥呢,大名鼎鼎的玄門之首也不過如此嘛。”
程無漪轉頭看他,輕輕笑了一聲,刀咣當落地,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起來,如同陽光下顯形的鬼魅,脆弱得快要散去了。
男人看着他的模樣,迅速檢查了一下陣法,發現陣法正在正常運轉,吸取的鬼氣也越來越多,可是鬼氣的來源……
并不是程無漪。
男人頓時慌了:“程無漪,你給我回來!”
他連忙沖過去想要抓住程無漪,卻撲了個空,程無漪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原地隻留下一柄布滿歲月痕迹的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