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眼眸油茫然轉至清明,他快速向府外移動。
時間尚早,姬君嗜甜,買些果脯回來吧。
午後的和室木門大敞,陽光悉數灑落宛若日落金山。
的場貴子半卧床榻,捧着苦氣熏天的湯藥滿眼惆怅。
裡梅一進門便看見苦大愁天的的場貴子,他彎了彎眸子:“姬君,要嘗嘗淨齋新出的生杏幹嗎?”
的場貴子眼前一亮,她如獲至寶地拿起兩顆杏子:“謝謝裡梅。”
的場貴子眼見裡梅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也不想在他面前丢面。
索性咬咬牙,一口氣将湯藥喝下。
的場貴子眉毛扭曲,強忍着湯藥的苦氣問道:“今日下學怎如此之早?”
裡梅貓眼閃爍一瞬:“下午沒有上課,老師臨時有事。”
裡梅觀她面色帶着異樣的潮紅,他忍不住開口:“姬君,可是昨日冰……”
的場貴子一驚,咳嗽不斷地用食指抵住少年櫻粉色的唇瓣。
她沖他使眼色,這個可不經說!
要是被葵知道她昨日吃了刨冰,她怕是要挨她好一頓訓誡!
葵在外間收拾内飾,聽見咳嗽聲趕忙進來:“姬君,快些躺下!”
葵忙前忙後照顧着的場貴子躺下後,又端起水盆向外走去。
的場貴子對着裡梅眨眨眼:“謝謝裡梅來看我,快回去休息吧。”
裡梅小聲嗯了一聲,他小心挪動腳步。
他耳根泛紅,唇瓣留有一絲溫熱。
少女抖動的手指如蜻蜓點水般戲弄他的唇,如細雨般滴滴答答的觸感令他心口一熱。
臨走前裡梅再次回頭注視着意境閉上眸子的的場貴子,少女雙手交叉規矩地平躺着。
少女的呼吸置若罔聞,微弱的胸膛不仔細看好似沒有起伏的屍體。
裡梅呼吸一滞,聲音顫抖:“姬君?”
“嗯?”
“你會死嗎?”
他冷眼旁觀、參與過許多人的死亡,可他莫名地不想少女在他面前消逝。
他第一次直面死亡是父親被咒靈攻擊的時候,那一瞬間發生得過快,以至于他無法像母親一樣表現得痛徹心扉。
他隻記得,死亡是快速的,父親原本有神的雙眼瞬間失去光彩、身體逐漸變得冰涼。
少年眼神倉惶不安,的場貴子睜開眸子溫柔笑着:“會、也不會。”
的場貴子強撐着精神:“你覺得死亡是什麼?”
“每個人的軀體都會經曆死亡,但精神卻會得到永生與不朽。”
“隻要還有人記得我的存在,我就不會真正的消亡。”
裡梅點點頭,低聲呢喃着向外走去:“是這樣的嗎?”
可是姬君,人類是最不可信的生物。
他永遠記得他的母親,當初是多麼的痛徹心扉!
可短短不過幾月,母親便恢複正常嫁給了他人并且抛棄了他!
人類的記憶是如此的短暫,總是會忘記那些已然消逝之人。
狐之助能感受到少女的平靜,他對少女對于死亡的态度不禁有些擔憂。
【貴子大人,您……】
【您不害怕嗎?】
的場貴子望着步履蹒跚的少年,默默彎起唇角。
【狐之助,你該知道軀體的死亡不代表永久的消亡。】
她們都知道,在她的世界也有神明、能量體的存在。
所謂的信仰大抵是如此,隻要還有一人記得她,總有一天她相信,她會再度臨世。
【死亡是人類的必修課,讓裡梅樹立正确的死亡觀也是引導者的責任。】
狐之助狹長的眼睛眯起,信仰嗎?
【貴子大人,您果然是特殊之人。】
【狐之助,你們這個乙女遊戲真的隻是乙女遊戲攻略任務對象那麼簡單嗎?】
狐之助尾巴上的毛發瞬間倒立,少女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貴子大人何出此言?】
的場貴子費力地躺下閉上眼眸,乙女遊戲居然沒有攻略進度,這過于古怪。
【你為什麼從來沒有給我提供過攻略進度?】
她不主動問,也不見狐之助主動說。
狐之助冷汗直流,連忙将一枚精緻的銀色鈴铛祭出。
【時之政府的最新靈器,已經與您本人的一絲靈力融合。隻要滴入目标人物的血液,當目标人物完全愛上您,達到100%進度時,這枚鈴铛便會發出響聲。】
【之所以沒有告訴您,是因為靈器前面出技術現問題,需要進行維修。】
的場貴子将鈴铛放在一旁,禁聲不語。
秘密需要一點一點的挖掘,今天先放他一馬。